第182章
“起来,回话吧!”
南宫盛蓉态度执拗,断然拒绝道:“陛下有何话,尽管说便是,蓉儿跪着,心中踏实。”
惠安帝走近她身前,居高临下耐着性子道:“你还在怪父皇,起初可是玉晏天,盼着玉国公死的,怎地,父皇动了手,便是错呢?”
南宫盛蓉心寒失望道:“到了如今,父皇依旧没有一句实话,既然父皇不愿说,我便替父皇说了。”
惠安帝踱步到桌前坐定,冷哼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南宫盛蓉一咬朱唇,目不斜视凝着惠安帝,言辞俱厉:“为了皇位的安稳,父皇怕玉家日后成了当年的郑家,斩草不除根,夜长梦多,下一步,是不是该杀玉晏城了?”
惠安帝不恼不怒,不屑一顾道:“玉晏城,朕不屑动手,朕,只杀有威胁之人。”
惠安帝言语一顿,从容起身,意味深长道:“你想去便去,父皇说了,不拦着你,这世间的好男儿千千万,不是只有他玉晏天一人。”
这弦外之音,南宫盛蓉顷刻明了。
她气短生吞,抖动着身子,憋了一口气上不来。缓了好一阵,方才切齿悲道:“呵,父皇让我去,将玉晏天当成是什么了?怀个皇孙,将来好去父留子,呵呵……”
惠安帝撑眉努眼,寒厉道:“既然太女心如明镜,皇家后嗣兹事体大,你去了,也不必麻烦朕,派人将他绑回来了。太女不是都准备好,明日出发启程了。又何必与朕争论这些,你记住你是太女,未来的女帝,不可以任由一个男人左右你的心思。父皇言尽于此,有朝一日,你终会明白的。”
惠安帝拂袖离去,田公公瞅了一眼太女。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慌忙追上惠安帝。
出了东宫,田公公实在忍不住劝道:“陛下,这又是何苦呢?”
惠安帝阴了眼眸,怒道:“莫再说了,朕让你挑选好的暗卫,明日随太女一同去。回宫去吧,朕烦得紧。”
日月更替,春暖花又开。
早春二月,边疆沙尘点翠,少了冬日的狂躁。
辰时,魏子越身子不爽,自行把了脉确定了是喜脉。
她没有立刻告知裴啸凌,而是特意让人去请了温若飏过来。
借着温若飏之口,让裴啸凌知晓有孕一事。好让裴啸凌知她的辛苦,尽力补偿于她。
裴啸凌似乎松了一口气,欣喜若狂连连向魏子越道谢。
魏子越通晓医理,自然不需要温若飏过多嘱咐禁忌。
“求大将军,见见白浪。”
帐外,白浪跪地负荆请罪。白浪回到军营一个多月,可裴啸凌愣是不见他。
他便每日负荆跪在帐前,直到裴啸凌不耐烦,隔着帐帘赶他离开。
温若飏收拾好药箱,当着魏子越面也不避讳,径直道:“前日你不是说,探子来报,我那外甥回到东山城,便一病不起了。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温若飏说一半留一半,反正裴啸凌听得懂他的意思。
魏子越有孕,裴啸凌心情甚好,打趣道:“他从前在宫里,身子也不好,也没见你忧心过啊。”
温若飏背上药箱,自顾自道:“从前宫里有的是太医,轮不到我操那份心。这玉国公死了,我心里不安生,我得亲眼去东山城,瞧上一瞧。”
温若飏也不客气,央求道:“大将军,你派人送我去东山城,我确定了他无事,便会速速归来。”
魏子越表面若无其事道:“那便让白浪,护送你去吧!”
毕竟白浪的存在,仿若一遍一遍在提醒裴泫铭的死。更何况还有白浪,与萧嫣之间的龌龊之事。
魏子越也算戎马半生,早已厌倦了刀尖舔血的日子。
多少存着私心,不愿意被人叨扰,只想与裴啸凌能安稳一日是一日。
裴啸凌笑意渐收,温若飏抢先道:“子越的提议不错,我这便去知会白浪,陪同我上路,你也好清净几日。”
裴啸凌虽然不苟言笑,可眼神中已无厉意。无所谓道:“那便让他,随你去吧。”
温若飏得了话,眉开眼笑出了帐外。
魏子越这才心疼问道:“你当真,能原谅白浪?”
裴啸凌将人揽入怀中,说着不相干的蜜语甜言。
“你我浪费了太多的年华,从前那些纷纷攘攘,抓着不放,日子又怎能过得舒坦。如今我只盼你,平安诞下我们的孩子,便无他求。”
魏子越心中一甜,转瞬即逝有些惶惶不安道:“啸凌,你觉得陛下能容得下,我们的孩儿吗?”
裴啸凌嗤之以鼻,冷笑道:“他不会,也不敢动我们的孩子,陛下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是我父亲,我如今已无软肋在他手,这其中利害关系,陛下更透彻。不然也不会将白浪送来,表面是卖个人情与我,内里却是给我添堵,时时刻刻提醒我,要效忠于他。”
魏子越觉得有些反胃恶心,忍着不适颔首道:“我母亲昨日来信,家弟与太女估摸着这两日便到东山城了。你觉得这个永诚王,究竟再打什么算盘?”
裴啸凌看出她的不适,斟了杯水与她,好压一压反胃。
待她服了两口,这才慢条斯理回道:“那小子,一般人看不穿他的心思,他要是真在盘算什么,那倒还好说,总归不会不利于江山社稷。只怕他,真的是厌倦了尔你我诈,他那倔脾气像极他母亲……”
裴啸凌惊觉说错了话,不该提起温若雨。
面露窘迫,不知如何解释。
又怕越描越黑,急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阿越,你莫要多想,我,我真的已将若雨她,放下了。”
魏子越噗嗤一笑,心花怒放,她确信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魏子越笑盈盈岔开话题,抚着腹间满怀期待道:“也不知是男是女,取何名字好呢?”
裴啸凌却一副傲娇,自信道:“无论男女,都是将门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