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vip]真相
张二宝知道这件事说与不说,自己都逃不了干系,但是此刻说了,还有可能保住一条小命。
若是不说,鬼才知道刚失去双亲的沈峭能够干出什么事?!
张二宝闭了闭眼睛,咬着牙组织语言道:“还不是你在外招惹的马匪?我在京城犯了点小事,陛下把我驱逐出京,于是我爹和我三弟就把我送回钟毓村。”
“哪知在路上就遇到了那马匪,他掏出张画像,问画中人是不是叫张小良,还问这张小良在哪?沈峭啊沈峭,接下来的事你这么聪明,就应该想到了吧?”
沈峭脸色瞬间惨白,握着银簪的手差点一个不稳,将簪子滑落。
李姝色闻言,也是愣住,不由得看向沈峭,傻傻地愣在原地。
三秒后,沈峭语气喑哑:“说下去。”
二宝咽了口唾沫说:“他那时就像你这般,把刀架在我三弟的脖子上,我三弟哪里能够反抗?只能实话实话,说你叫沈峭,住在钟毓村,这才保得一条小命。”
“张三宝?”沈峭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似地问。
二宝下意识地点头,人的求生欲就是这样,现下也只能顾自己,哪里能顾得了别人,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弟弟。
二宝语气硬气了些:“你且放开我,你爹娘的死是那匪贼干的,你若有什么仇要报,尽管去找他,说白了这件事也怪你,若不是你自己招惹了他,他又怎么会杀上门来?”
“况且,就算我被赶出京城,我也还是公主的哥哥,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逃脱干系!”
他看一眼李姝色,又说:“你知道的,素素向来与你娘子不和,若是之后追查到你头上,即便你休了李姝色,与她撇清关系,以素素的性子,也必会将她捉住,杀头泄愤!”
他的确什么倚仗都没有,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张素素,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亲哥哥,况且娘也最疼他,他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沈峭和李姝色也别想好过!
求生欲的驱使下,原本脑袋不灵光的张二宝,脑子也运转了起来,几句话就挑得要害,寻常人听了都得掂量三分。
可沈峭不是寻常人,他如今的状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哪里会把一个张素素放在眼里?
他眼中闪过厉色,又将簪子插|进一分,诘声问:“你说谎!他早知那次我给了他假名,若是凭画像找人询问,何需等到今天?说,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找的是我?若是再敢说错一个字,我立马把你绑在屿君山上喂狼!”
沈峭脑子转得多快,二宝这话说的漏洞百出,连李姝色都听出来了。
画像?!那马匪若是真能凭画像找到沈峭,又何需等到今天?随便在大街上拉个人问问,总能在三日内问到。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画像是有,但是画的不像沈峭,所以那贼匪这么多天还没能找上门。
但是今天,他遇到了张家父子,而张家父子定是从那贼匪的口中连猜带蒙,猜出了是沈峭,不,不对,或许是有意说出沈峭,又正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匪徒要找的人正是沈峭。
问题关键在于,他们一家凭什么认定匪徒要找的人是沈峭?!
他们张家与沈家可是多年交情,从来没有生分过,难道就因为危在旦夕,就毫不犹豫地将他沈家也拉下水吗?!
张二宝疼地嗷嗷叫唤,李姝色冷眼道:“二宝,我沈家待你张家不薄,当年你爹摔断腿的时候,可是我沈家资助的你张家,你们怎么能忍心把沈峭说出口的?”
他家这举动,就仿佛他们两家是仇敌般,实在让李姝色心寒。
沈峭脑中闪过什么,喉咙干涩,声音更是沙哑得厉害,厉声问:“是因为玉佩吗?”
玉佩?!二宝脸上闪过惊色,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什,什么玉佩?”
李姝色也很困惑地看向沈峭,等着他给她答案。
可是下一秒,她又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玉佩,让爹娘丧失了性命?!
值得吗?值得个屁!
沈峭:“刻着李字的凤凰玉佩,若是还想不出,你这脑袋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赤|裸|裸的威胁,张二宝浑身一颤,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峭立马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五拦截了回乡的张家父子马车,拿出画像问画中人,但是他画技不好,没人能够认得出,但是由于求生的本能,张家人肯定询问更多的细节。
老五就会说,他是个书生,以及他住在张家村这样的信息。
三宝一向机警,脑子又转得快,况且他们一家都知道玉佩是阿色的,为了以后事情败露,所以便毫不犹豫地选择借刀杀人。
将他给推了出去。
依照马匪的作风,他们不会只杀一个人,至少灭了全家。
这样,他们同时也少了个隐患。
当他们将他的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杀机已然埋下,老五再稍微一求证,便知他就是沈峭。
于是晚上,他就杀上了门。
沈峭理清了这些,胸口胀痛得厉害,他多想就这么一下子了结了张二宝,如果不是他们生出了借刀杀人的心思,爹娘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他面若寒霜,目沉如水,那银簪此刻在他手中即将化作利刃,将张二宝的脖子狠狠贯|穿!
但下一秒,他青筋暴跳的手腕上复上只软若无骨的手,他听见李姝色在他耳边温声说:“夫君,一念成魔,我们将他送官,被这样的人脏了手不值得。”
更何况,沈峭的大好前程刚刚起步,她不想因为张二宝就这么毁了他。
张二宝可以死,但不能死在私刑下。
沈峭眼眸猩红,杀气蔓延全身,几乎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执拗地握着银簪。
李姝色另只手也握上,牢牢抓住他的手,声音提高了些:“我们还没有为爹娘报仇!张家人一个也逃不掉,还有那个贼匪!夫君,切不可因为一个张二宝,而误了大事!”
沈峭又岂不知她话里的意思?可是,他不甘心哪,仇人就在手中,让他如何甘心?
李姝色被他这个样子也吓到了,壮着胆子掰开他的手指,从他手中夺过银簪,远远地甩开,这才如释重负地跌坐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