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铜锅早茶
阮蓓如同小鱼漂浮在一片翻涌的大海中,像鱼卵蜕变成鳞片波光闪闪的小鱼,突然发现周围大海的神奇曼妙。海水带着舒适的暖涌一波一波泛来,在狠柔并进的外来演奏者心机周旋之下,开拓出更多未曾触及的新颖天地,在空间里唱出婉转的交响鸣奏曲。
他们的乐曲音量一直奏得很大,她已经习惯了,楚勋的解释说是因为她欢喜他。她也的确很喜欢他,不可一世冷隽无俦的楚二爷,生疏却又迷恋深沉。
不知道他从哪学的粤语,说出口竟比广东人都地道,那句“因为太太欢喜我,音量我管不住。”就是粤语述的。
这个谜一样真实且蛊惑的男人,牵引着阮蓓最初的情感,她直到了香港租住在一栋小楼,遇到马来女人聊天,才晓得他所作的所体恤的是多少人想也想不到,包括那繁盛的鸣奏。但那会儿,她是个财产亨足的寡妇,香港国文大学进修生。
书房的壁灯明亮,阮蓓在平面上凝仰楚勋,男人浅蓝衬衫支着宽肩,锐利凤眼锁着自己。她想迎起拥去他的怀抱,楚勋索着她不允,只是贪狠地迅捷。涂涮了蜂蜜的丰雪在灯光下也莹光粼粼,美得朦胧如玉,楚勋俯下去汲取幽香独特的蜂蜜。
阮蓓忽而紧促地唤起他名字,稀碎地反复。他想到过往某个瞬间的片段,他承住暗中飞来的袭击纵倒在墙边,汩汩的鲜热从伤口溢出,那时也这样阿勋阿勋一遍遍强唤自己名字,以免遁入昏沉。
此刻女人这样咉唤,他却情不自禁卸下防备甘心遁入昏沉。那么缱绻的嗓音与婀娜,是他冰冷算计生涯里的绕指柔。
楚勋俯下去,不知是存心惑她热恋,又或者不受自控的倾诉,温柔贴在阮蓓耳畔:“爱你,阮阮,爱你阮阮!”
阮蓓听得杏眸中焕然澄澈,睇着楚勋英俊的脸廓,她就噙着眸光回迎上去,难得地无比主动缠眷:“我……也好爱你。”
楚勋瞬时乱了阵场!
*
深夜十二点多钟,洗漱后的两人躺靠在宽阔的大床上。楚勋燃着支烟,打工泡静默无声地抽着,男人丰隽额头下鼻梁高挺,修劲身躯有着纵情后的落拓。
阮蓓埋在他颈窝,浓卷的长发掩住脸颊,手指覆在他胸膛一下一下弹琴。男人的烟味淡,阮蓓总是觉得好闻,他皮肤舒适,光洁且有着贵气的白。她忽而泄愤似的咬了咬他肩膀,坏,每次都感觉要活不成,结果又都好好的。
楚勋噙唇,撩开她头发蹭蹭:“累了?还没缓过来?”嗓音磁哑,他的倜傥不羁对着阮蓓无须遮掩,展现真实。
阮蓓未应。楚勋腰线健瘦,臀紧翘,上面有枚小鱼型的胎记。肋间还一道刺青,看起来像紫荆花,在她们广东那儿,街道旁有很多这种树。
她问:“你的刺青是何时纹的?似乎受过伤的样子。”
楚勋低头瞥了眼,淡漠敷衍过:“无意受过点伤,想纹就纹的,忘记了!”
转而抚她娇媚牡丹,蜂蜜涂过的红伞,愈加甜腴。他俯下去咬了一会儿,怎长得如此柔美。对阮蓓道:“叫声勋哥哥我听,对别人叫得顺口,在我面前倒规矩。”
虽然那一声声阿勋也足够动听了。
阮蓓迎着颈问:“你今天去了赵太太那儿?”
楚勋闲逸答道:“隔断日子会去探望,赵老师说以为我们有夫妻相。”他微笑,皱起眉头:“我才知太太一边对我高漕,一边对人称呼亲戚的哥哥。坦诚跟我的关系就让你多为难?”
还说呢,她都不知之后怎么跟严怡她们解释。阮蓓次次有高漕,只她以为这是寻常的,嗔怪道:“楚老板也知道自己风声鹤唳,跟你恋爱得酝酿多少勇气。”
楚勋不置可否地奚落:“用尖椒毒我的时候就不需要勇气了?既是亲戚的哥哥,那你跟我正在做的是什么?”他忽然压迫,戏谑地挑衅。
赧得阮蓓轻捶:“可恶,楚二爷想听,我叫一百遍给你听好嘛?楚哥哥,勋哥哥,阿勋哥……唔。”话还没说话,却被楚勋堵住了嘴。
“暂时不能叫,再叫又该坏了。”他认真喑哑,扣紧她纤柔手指搁置肩上。
这女人调皮起来也是了不得,今晚她难得的逢迎,还对他说爱他,宠得楚勋忘了收力,巅峰整整进行了半个钟头。
楚勋撑臂支在阮蓓上方问:“之后搬来和我住?这张床一直空着,没觉得什么,你来了再空就不习惯!”
阮蓓听得有心动,从和楚勋一起她就不再忧虑,男人总给她优渥的安全感,仿佛取之不竭。他带她出入本不熟悉的圈层,体会着他的清贵,搂在他怀里也睡得静谧。
却又忽然犹豫道:“若是有人找我,楚勋家的电话号码未免过于醒目。而且和你吵架时还没地方去,不可,我总该有个自己的住处。”
楚勋不满,敛起浓密眉宇:“睡都睡过了,还有谁的电话须防着我?那个蓝埔陆校的准少]尉?没能找个军]官恋爱,却跟了我这个青白不明的商人,阮阮是不是很落寞失望?”
这个男人的醋劲深无渊底,分明出身世家,生就无可挑剔的俊颜,黑]白通吃,手段冷狠,偏是个在爱情方面没多少安全的角色。阮蓓同他说句分手,都能滞得他急刹车。
也不晓得他从哪看出她喜欢军]人了,而且都一个月没和左铨钧联系过,左铨钧应该投入到他热血的家国事业中。阮蓓对左铨钧敬重,但已说过是朋友就只做朋友。
她应楚勋道:“我是喜欢军]装,可没说一定要找军]职,这不是已经找你楚勋了,到现在你还吃醋。若是如此,那天不该放楚二爷上楼,给你煮什么粥,买瓶汽水算了。”
没那一次,阮蓓大抵不会和他继续发展,她来申城本就为了求学,并无其余打算。结果现在和他缠绵得,阮蓓都觉不像是自己。
楚勋没与她争辩,似乎并没多么在意那一身制服。
他凤眼犀利,戏哂道:“是不是太太心里清楚,看场歌剧都能盯着人军]装多几眼!”说着,又惩罚似地兜起她后颈亲昵。
阮蓓忽而瞥见他纯黑墨玉的扳戒,想到周五上午霓佐官的检查,好奇问道:“他们为什么检查你戒指?这块玉挺特别的。”
检查的岂是戒指,楚勋冷笑:“谁知道。”
他道了句粗口,把黑玉摘下来,露出才被阮蓓咬过的痕印。解释道:“祖传的,是块龙尾玉,要考据得从侏罗纪时代说起了,从那时就开始衍化成型的珍贵宝石。把它戴在身上,若许愿便得顺遂。我许愿遇到心仪的女人,终于在二十四岁生日这天得偿所愿,遇到了天作之合的阮宝贝!”
阮蓓不是第一天被他恭维,晓得这男人若哄起人来甚为周到动听。但他根本就不是个许愿得到女人的人,阮蓓的重点在他后半句话。
不由问道:“上周是你生日?楚勋你不早说,我还没给你准备礼物呢。”他送了她那许多奢贵名品,她连男人一双袜子都没给过。
广东中学里的女学生们有一段时间流行星座,阮蓓从前也跟着玩。他竟是公立五月生的金牛。阮蓓忽然便了解了他的禁制与克谨,对于楚勋这一类男人来说,可靠的利益才是至上。
阮蓓十九,他比她大了五岁。
然而他今晚,却是肆意凶冽得让人言语赧述。从阮蓓说了爱他起,楚勋宠得她应接不暇。
楚勋抬头,瞥见自己食指上因戴戒指而分出的色层,默然道:“阮阮就是我最宝贵的礼物。之后把它送给你,你替我保管好它!”
他凤眼暗沉,决定不再戴任何东西。
摘下的玉刚熨上肌肤,有一抹凉凉的润感。阮蓓低头看,他竟把它挂在了她的花晕。男人隔着玉,在静谧的灯光下拉扯撩人响动。
阮蓓忍不住轻蠕,楚勋睇了眼她白桃]臀,忽而道:“要么现在送我个礼物,也像我帮你一样,,。”
他后面两个字是附在阮蓓耳畔说的。
阮蓓顿时脸烫。很久之后,她红唇灼酥,嘴角沾着清濯,被楚勋拉进怀里。楚勋环住她膝,才刚结束他却顷刻又占欲袭来,阮蓓音乐奏响,口中的清濯下意识淌入了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