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自由之鸟
汤盒里飘出莲子猪肚的药膳香味,是阮蓓用餐前便让后厨做的,预备下午提到公司去找楚勋。楚勋出来时小二正好端出,他看见就提上了。
他平日三餐不定时,胃口亦挑剔,并没谁为他注意过这些,阮蓓竟有留心到。楚勋冷心冷肠已久,听得不禁泛暖,这是头一个用最真实方式关注自己的女人。
他对阮蓓始终狠不起来,每逢吃醋都像打在棉花上,这个女人对他是真用情的。只怪他偏执成狂,在尔虞我诈中浸润出的疑心病重,患得患失,还不能被她看出来,霸道吃醋的苦也只由自己消化。
楚勋无奈又好气道:“欠了多少?给你的卡上常备有五万,若是不够再问我,犯得着抛头露脸去拍广告!”
“口口声声说爱我,阮阮就这么不信任你男人?”
五万……记得楚勋给阮蓓卡时,是在严家舞会接吻宿夜之后,才刚在一起,他竟就给她如此阔绰。
阮蓓诧然地眨了眨眼帘,她当时已觉一千零花钱足够,根本没去用过卡。
眼看楚勋凛寒退去,她又一句话把他哄好了。这男人有个好处,哪怕城府再深手段凌厉,情绪却稳定,每次吃醋解释了立时就过去。
只会在入夜的事中表现得更炙烈,比如徐爵兴送她回来那晚,在车里便后]入了。后来去到沙发上,他边给她花晕涂抹蜂蜜,边迅捷地起坐,连温姨出房门都不容停歇。男人身高英挺修长,那儿也劲悍,铯气肆意得天昏地暗。
她脸颊发烫,应道:“并非不信任,拍几张照片就能拿到钱了。你刚给枫帮筹集一百多万,不想麻烦你。再说我自己也有能力赚钱,并不需依附楚老板的经济。”
“本想吃完饭拿了炖汤去找你,既然你生气,那算了,就当做今天我们不见面,等你气消了再见吧。”话说罢,便要去扯楚勋手里的汤盒。
连激将都懂得对他用上,啧。楚勋攥着纹丝不动,到他手里的还能拿走?
阳光绰绰,男人乜眼看阮蓓,他何止今天,巴不得每日都见她,她不在身边他连睡觉都不安心。
自从遇到阮蓓,楚勋就陷入了不确定的失控中。原本他与枫帮关系经营稳定,爱情婚姻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施妍馨既美貌且是留学背景,有些共同话题,那便在一起。处不处、爱不爱在他心里都是看淡的,只要婚后忠诚,他便会尽职做个负责丈夫。
岂料惊鸿一瞥般被阮蓓吸引住,从此心就跟着她走了。日思夜梦索绕脑海,再触及了她无与伦比的芳香,他便只想不顾一切把她攥紧掌中,其余之事即便摇摇欲坠,他也甘愿赴汤蹈火去平衡。他当然亦有这实力。
正是周末午后时光,店里进进出出客人不少,纷纷诧羡地打量门前一对璧人。
楚勋知阮蓓性情独立,他调查阮蓓和徐爵兴关系时,查过她在广东的交际。从中学起就是有名的校花,据说还有男生为了路上追上她,急得跌进池子。但一直在勤工俭学,没甚情感经历,来了申城宁可打零工省吃俭用也不去找梁笙。
楚勋爱怜地抚她脸颊:“拍都拍了,我能说什么?拍的是哪类广告,露骨么?英国商人大都圆滑算计,别被骗了。”
阮蓓松口气,这才实话说:“运动服饰,并不露骨。签合同之前查过许多资料,最后价格还谈高了几倍。在你之前我也都自己处事应付,你就放心好了。”
楚勋磨唇:“我他吗倒希望你多依附我些,能把太太像金丝鸟一样圈养,省得动不动担心谁开小差。去看看公寓吧,拖了快一周!”
阮蓓嘟嘴打他:“我才不做金丝鸟呢,我要做自由自在的格查尔鸟。”边说着,边接过他手里的汤盒。
格查尔鸟是世上少有的美丽鸟族,酷爱自由,不能用鸟笼饲养,否则宁可绝食而死。
楚勋没说什么,牵起阮蓓的手上车。
今天开了一辆黑色的敞篷吉普,四方的前挡玻璃,酷似军]用车型,但更庄重奢豪,仍然白底黑字的单数车牌号。
下午太阳热烈,阮蓓戴着进口拉菲草帽,上系着纱质的小结,白绸的花瓣方领长裙,被风吹得微微拂动。楚勋英姿隽逸,五官如精雕玉刻,湛然若神。在金陵路上人来人往中开过,好不吸引眼球。
报纸上刊出的看来并非野闻,楚二爷真与梁笙妹妹恋爱石锤了!这璧人一对,天造地设一双的,真叫人艳羡。
去到蓝鹤路附近的两处公寓,一套平层,一套复式。复式的那套卧室出去有个大阳台,可以欣赏江滩灯火璀璨的繁华夜景。
楚勋说要请佣人,阮蓓便钟意了这套复式。一楼让给佣人住,她正好住在楼上。
他还留了个大书房,阮蓓问他公司就在附近,为何多余置间屋子。楚勋复问,要么他找蓝鹤路的公寓做甚?自然是之后要常住这里!
听得阮蓓卯唇悸动,没想到自己会陷入爱情,迅速便与一个风云叱咤的公子爷同居。
这里以后是他们日出而醒,同枕而眠的家,快得让她回神不及。
她眸中亮光闪闪的,楚勋好整以暇俯肩搂亲,生怕她临时变卦不一起住,用搂紧安抚。
女人但凡跟了他,他便不会让她轻易溜走。
他太紧张阮蓓,尤其见不得她和任意一异性!
当场便订了下来,然后打电话给小董,让安排人把阮蓓的行李收拾过来,另外的软装用度这两天都搞掂齐全。
小董电话那头听得连连应是。自从梁笙把阮蓓抓走那通电话他瞒着没说,勋哥事后冷淡质问他吃里扒外,要么改弦更张,之后几天都对他爱理不理。小董知道跟着勋哥做事的准则,忠诚是第一,这回可必定亲力亲为把事办妥帖。
阮蓓便住在了楚勋别墅,温姨看到二公子带女朋友回来,高兴不已,特地给阮蓓做了茶果子和凤梨酥。
温姨的手艺堪称一绝,做出的糕点像鲜灵的花朵,黄绿粉嫩,看着便有胃口。阮蓓吃了几块竟舍不得多吃,边吃边夸得温姨眉开眼笑。
阮雪青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戏班子在时阮蓓吃大灶,上学后便吃食堂。若是有个这样会做饭的阿姨,她可舍不得像楚勋一样整日不回来。
夜晚两人未出去,在楚勋的二楼花厅,开了唱片机跳舞。
喇叭花式立体机放出流畅的钢琴舞曲,男人修长手臂环着阮蓓,他颀挺又隽贵,若然是个军]人就完美了。阮蓓曾梦寐以求地想找个军]尉,她挚爱那一身魁梧硬装与热血轩昂。而现在恋眷的他,却偏是个让人情动的彻头彻尾青白不分商人。
楚勋兀自悠闲倜傥,一双凤眼低垂着看女人。
阮蓓颜颊嫣粉,眼里澄澈的星光,也不晓得是否心思被他拆穿,便不自然起来。她也偏是硬气,愈发迎上去,楚勋仿佛跟她对上了,更愈做着温柔动情,眸间如似凝结桃花。
他坏时邪气凛然,底蕴的冷傲都染上蛊惑,毕竟又是开赌场又是娱乐]城,那些弄情骂俏的手段自然深谙。阮蓓败下阵来,把脸埋进男人挺阔的胸膛。
“讨厌你。”她呢喃,贪婪呼吸着他浅淡的衣香。
楚勋亲了她额头,发出“嗞”地轻响,温声对她笑:“这种讨厌我乐意。第一次吻你时什么感觉?”
阮蓓含糊着,慢悠悠说:“扎人,害怕,感觉心跳不受控制,怕你会做出更多,没准备好……那你呢?”
其实更有害羞,尤其他手环过腰谷,将她裙子掀至锁骨刹那。
楚勋挑起她白皙下颌,执着道:“何止心跳不受控制,又甜又软,第一次触碰,整个胸腔都快炸裂了。”
复问:“会一直陪着我么?在梁笙家说的,之后考虑离开我,太太为何能说出这种狠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