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旧离第一世10 - 这个神笔不太稳 - 东起丹暮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5章旧离第一世10

进冷宫前,白珝收到一纸休书,婢女服侍她最后一次,她泡了一个舒适的澡,独自望着外面漫天的雪,吃了一顿不用提心吊胆的热饭。

牢中的阴冷让她染上了风寒,夜里烧了起来,眼睛似被粘住,浑身如注入铅重到抬不起手,骨节酸痛。

白珝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了,她试过睁开眼去点盏灯,唤个医师来为她看看。

可好不容易睁开一道缝,头微微抬起了些,又无力的砸回枕头上,她侧首想聚起焦去找那盏灯,手试了几次想掀开被褥,平时觉得暖又轻的被褥怎么也掀开,疲惫不堪呼出的气都变得重了不少。

她回正头,盯着床顶发呆,放弃了挣扎,眼皮再难支撑,迷迷糊糊睡了回去。

长廊一侧的灯笼被化水的雪浇熄,栾熠站在它旁,身前映着清冷的月色,许久后他进到屋中,一种莫名慌张的感应攀上他全身,进屋那刻他觉得屋里比以往高了几度,快步走去,一把捞起白珝,却怎么也唤不醒。

白珝就像陷入沼泽,她看见岸上有人对她伸了手,意识模糊眼神空洞的虚睁,喉咙似火灼,难受得哼了声。

“...栾熠。”

她想去握住那只手,可越是想挣脱沼泽,沼泽就将她拉的越深。

栾熠忍耐了几日的冷静,在脑海中炸开,散出的火波及甚远。

太子殿进进出出的医师、婢女手忙脚乱。

白珝在一片怒吼与吵闹声中昏睡去。

次日,白珝转醒时已没那么难受,她侧了个身,手触碰到身旁的位置,还有余温传到手心。

翻身,栾熠正背对她更衣,身姿挺拔,他将乌发顺到肩前,后颈脊上有一颗淡褐色的痣,再往下肌肉健硕宽大的背部有无数道狰狞凹凸不平的疤痕,是他身为神时留下的。

白珝能看见,每当缠绵时抚摸上他的背都渴望能感触到每一道疤,是身为神的栾熠在爱她,而不是自私耍的小心思得到的爱。

偷来的一年,就到今日了。

栾熠没注意到白珝醒了,他套上一层层衣,收拾好,准备踏出门时,顿了下步子。

白珝见他步子一停,忙合上眼,继续装睡。

栾熠侧首望了眼白珝才离开。

白珝坐起身,视线穿过木窗,目送他走在长廊上离开了太子殿。

干坐了一个多时辰,婢女才来喊她。

这个点,是她平常该醒了的时辰,她又回望那扇窗,没了他的身影。

她没能带走任何东西,两手空空。

褪下一身华服换上一身布衣,走过宫里的繁华,走向无人烟的深宫,越走越深,越走越偏,一条路来除了带她来的婢女外,白珝没见到之外的一个人,周围的高墙布满青苔,路缝中生长的杂草有膝高,无人打理,寒气中掺杂着腐朽味一同进入她的鼻腔。

只有这一条路才能通到这个冷宫,它会拐过几个拐角,偏僻到被人遗忘,一条长路的尽头是一扇早已因岁月洗刷掉色的红门。

婢女推开门,白珝以为里面也会和外面一样的荒凉。但没有,里面被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花草重新打理修剪过,石桥下甚至有几条活跃的金鱼,那棵紫玉兰树是最新种的,红土铺在表面,整个院子里挂满了灯夜里也不会感到孤寂。

屋里布置简单但能看出来和原来摆放的地方不同,地上擦得很干净。

白珝嘴角浅浅勾笑,跨进了屋。或许是决定的仓促,时间不够,地面没来得及处理,那些旧家具常年摆放的痕迹清晰明了。

而新家具都是按白珝习惯的位置摆放,夜里渴了桌就在旁边,走两步就能到,不会因没点灯而磕着碰着。前厅的饭桌离卧寝有几步距离,白帘隔断,食物的味道不会窜得到处都是。再往前就是浴室,有些距离,不会将水带到卧室里。

白珝坐到书案前,触手可得的地方摆放了一架子的书,而另一侧则是画纸与各式各样的笔,坐在这里,她能赏到院外的景。

“有心了。”白珝自言自语道了一句。

再抬头时婢女已经退了下去,关上了那一扇门,只剩她一人,呆坐在书案前望着院里的雪落在池子里。

到了饭点那扇门会再开起。白珝自己没去开过那扇门,但她知道那门上没有一把锁,她只需轻轻往里一拉就能看见外面那条长路。

不用像在文心道时翻到外面去玩,她知道这条路上没有一个人,就算有人见到了她也会当做没有看见,任由她出入,栾熠似乎知道她耐不住性子在一个小院子里待着,翻墙又太过危险,那扇门他始终为她留着。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起初几月里白珝只呆呆坐在书案前,望着那扇门,发楞,会在每次门开时眼里闪出抹光,不会太久又暗下,日复一日。

后来她会在院子里走走,每一处每一个角都去走,有时坐在紫玉兰树下看本书卷,或是将书案搬出来提笔画画。

直到有一日,推门进来的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婢女,是几个新面孔,十分恶毒,她踩坏了白珝的花,把土弄到画面上,只丢了一个馒头给她。

“悠然猜得果真没错,你被藏在这里,真是费了我们不少心思找到你。”

“前太子妃?呵,你在这地方怕是不知道,你的位置换人了,苍梧山的悠然现在是太子妃,太子宠爱的不行,日日夜夜与她温存相伴。”

她们把那馒头丢在地上:“没看到吗?太子早就忘了你,你就在这深宫里等死吧。”

“瞧瞧你那可怜样,琼芳国现在是与两家门派都要好的狠,我就说嘛,一个女子而已,太子殿下休你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太子妃这个位置早晚也会有人来坐。”

几名女子将她的画丢到土里踩又扔到池子里。

那扇门关上时,白珝见到那条悠长的路,干黄杂草有腰高。

她弯腰去捡地上沾上灰土的馒头,望着依旧没上锁的门。

从进到冷宫开始滴泪未落的白珝,蜷缩在地哭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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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道现在是彻底联系不上了!”雪主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派去文心道的人都莫名消失。

“文心道许久不来琼芳国,把白珝打入冷宫那日,那么多人看着,这消息也已经透露出去,琼芳不与一门派交好,我们就处于危险之中。”

国师道:“苍梧山来了几次了,雪主为何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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