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好奇询问
从畅春园回了圆明园以后,雪澜没多留,带着乌希哈和弘晈径自回了天然图画。
坐下歇了会儿,正喝着茶,雪澜突然笑出了声,“太后娘娘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刚才在凝春堂的时候,光顾着紧张了,雪澜这会儿回想着刚才的情形,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那就是按理来说皇后是可以和四爷一眼,叫德妃娘娘皇额娘的,然而皇后称呼的是太后娘娘,而德妃娘娘也没纠正皇后的称呼。
这无疑是说明了一个问题,不止四爷和德妃娘娘的关系不亲近,皇后同样没和德妃亲近起来。
而德妃娘娘已经算是做到了后妃的顶峰位置,自然不愿意放下身段主动来和四爷和皇后缓和关系的。
像是目前这样互不干涉的相处情况,其实就很不错,谁也别随便牵扯谁。
反正真要有什么事,就凭着德妃娘娘是四爷的生母,四爷在大面上就得是妥协的那一个。
雪澜说德妃娘娘有趣,是因为回想起刚才德妃娘娘在皇后挑拨之后,直接反怼皇后,让雪澜心中直呼痛快。
这后宫之中,可能也就德妃娘娘一个人,敢光明正大的让皇后不痛快了。
“翠湖,你让小禄子长春仙馆多打听打听,等弘曜从畅春园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弘历阿哥和弘曜被留在畅春园去见康熙帝,雪澜也不是完全能够放心的,别的也做不了,只能让小禄子多关注弘曜的消息了。
去了畅春园一趟,雪澜今日的运动量已经完全够了,下午哪儿不想去,就拿着本新送上来的话本子,歪在榻上看着。
“娘娘,苏总管派小喜子公公来传话,说圣上请您去九州清晏伴驾。”
雪澜从榻上坐起来,“翠湖,你去招待小喜子喝茶。
衣裳就不换了,倒是头发,碧波,赶紧重新帮我梳个头,不好让人久等。”
下午没打算出门,雪澜就穿了件家常的湖绿色旗装,发髻也拆了只松松挽着,出门见人肯定是不成的。
简单收拾了一番,又披上防风的斗篷,雪澜这才坐着轿撵往九州清晏去。
已经是贵妃之尊了,即使雪澜住到了圆明园,原先坐的软轿就变成了贵妃规制的轿撵和仪仗。
如今皇后在圆明园中的住处是镂月开云,在九州清晏右侧,雪澜从天然图画过去是必须要从镂月开云院门前经过的。
镂月云开守门的婆子看见动静,脚步匆匆的去找皇后身边的秋芸禀报,秋芸眉头紧锁,转头去屋里跟皇后说这件事了。
皇后听闻此事,将手中端着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磕,“她倒是好命得很——”
雪澜刚进府的时候,彼时还是四福晋的皇后,想的是抬举雪澜起来和李侧福晋打对台。
因为那会儿李侧福晋有宠有子,气焰十分嚣张,连她这个福晋都不放在眼里。
可惜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这位新来的年侧福晋比李侧福晋更受宠,甚至还诞下了一对皇室少有的龙凤胎!
而不管是她这个福晋还是李侧福晋那个女人,通通被这位年侧福晋压在底下,不能出头。
算起来从康熙四十八年到现在雍正二年,足足已经有十来个年头了,偏偏就她荣宠不衰,当上了贵妃还不算,四爷还给她赐了懿字做封号,活生生的来打她这个皇后的脸。
“人是不可能一直好运下去的,此时正是她烈火烹油的好时候,且让她再多笑几天吧,以后,不,她不一定还有以后,呵!”
仗着屋里都是值得信任的心腹奴才,福晋直接冷笑出声。
她这几年一直按兵不动,可不是怕了她们,只是在找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罢了。
李氏做了齐妃倒是老实了,她想顺顺利利的等到儿子接她出宫养老,也不看她答不答应?
她是不会放过齐妃李氏的,还有雪澜这位懿贵妃,她和她生的那几个小的都碍眼至极,早晚她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雪澜坐在轿撵上,被迎面吹来的凉风激得打了一个冷噤,不自觉的裹紧了披风。
到了九洲清宴,苏培盛在殿门口候着,见了雪澜就侧身往殿里一指,示意雪澜进殿。
“爷?”进了殿,雪澜感受到炭火的热气,将披着的披风解下来挂在架子上。
四爷正坐在桌案后看奏折,听到动静抬头往雪澜这儿看,“雪澜快来,朕这里刚好缺了个磨墨添茶的人。”
看起来四爷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一见面就说了句玩笑话。
和四爷讨论诗书雪澜还不大能做到,这磨墨倒是雪澜熟悉的活计。她自己平日里偶尔也会练练字,磨墨的活儿都是自己来的。
“我还想着爷是有什么好事叫我呢?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结果就是让人来干活儿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听得这话,四爷故作不解的放下奏折,打算好好和雪澜辩一辩。
“朕倒是想叫你来做点旁的事情,只是和你说诗词没几句你就开始犯困,和你下棋让你四个字也没能留你多走几步,弹琴调香更是没见你做过。
记得在雪澜你进府前,朕听说的是你喜读书,琴棋书画都有涉猎,怎么进府后,朕见你看得最多的就是话本子呢?”
雪澜眼神闪躲,心虚得不行,“呃,啊,是有、是有这么回事,就是、就是……”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来。
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哪知道四爷突然直接当面问人呢?
即使雪澜有想过尽力弥补,朝着年小姐的方向学习。但是雪澜进府后的日子一直很好过,连一开始的紧张感都慢慢消弭了,也就没那个动力去一一学习了。
这会儿四爷问起来,雪澜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借口都想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雪澜才弱弱的为自己辩解道,“我身体弱,不能费神,再加上生弘曜和乌希哈那会儿伤了元气,渐渐的就荒废了,生疏之后哪里还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嘛!”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雪澜继续追问,“况且这么些年都过来了,陪伴在您身边的是我,又不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些技艺……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
难道还得我去陪您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去屋顶上看星星,在夜里聊从前经历,才算是合您心意吗?”
别看雪澜质问了这么一大堆话,实际上是色厉内荏,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