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憋气
战牧野将人扣在怀里,然后修长的手指挤压着居潮汐的两腮,以无法抗拒的强势将肺部的余息尽数渡到了居潮汐的嘴里。
将一部分异能也注入居潮汐的身体后,战牧野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不受控的能量正在游移。
先前在域外听到的女声再度响起,轻佻又坏意,“战队长,在外面我是不如你,但这片海洋,可是我的主场。”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为这个女孩做到哪一步吧。”
话音落下,原先裹挟着他们的海水仿佛被凭空隔开一道屏障,而这道屏障缓缓下落,反倒将战牧野和居潮汐裹入其中,仿佛成了个透明的海洋球。
战牧野刚想抬刀将这个海洋球破开,居潮汐惊奇的声音就响起,“诶,是空气,大佬我们能呼吸了诶。”
居潮汐说着,陡然转过身,深海当中的光线并不明朗,甚至趋近黑暗,可在战牧野看来,居潮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白裙的裙尾还接连不断地坠下水珠子,紧致丰盈的曲线被隐约勾勒,雪肤黑发,一双眼眸乌润如水,无疑是极可怜又极可爱的。
“嗯。”他听见自己短促地应了一声。
开始不妙了。
体内那股奇怪的感觉卷土重来,甚至因为这片海洋的存在,想要摧毁的欲望趋近失控。
战牧野那深邃晦暗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了眼前这个只到他胸膛的小姑娘身上。
“大佬。”可偏偏永远拎不清状况的居潮汐还在搓着下巴状似思考些什么,而后忽然垫脚凑近了战牧野,笑嘻嘻地偷袭道:“你刚刚的声音好涩喔。”
真是...不知死活。
血液有一瞬间涌上了头,战牧野咬牙轻哼了一声,转而用手里的唐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不轻的口子。
居潮汐:o.o????
撕裂血肉的痛觉让战牧野终于勉强恢复了镇定,他面无表情地伸手箍住了居潮汐的腰,“抱紧了,准备憋气,我带你出去。”
好大...居潮汐望着战牧野的胸,不禁咽了口口水,心不在焉道:“嗷嗷,好。”
就,稍微蹭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居潮汐差点整个人都被这阵忽如其来的顶撞给创飞出去。
“谁啊......”居潮汐好事被破坏,气冲冲的抱怨在看到身后的庞然巨物时戛然而止。
遥远的海洋深处,浑浊黑暗的大环境当中一切景色都是模糊不清的。
居潮汐的整个视野先是被一个奇怪的黑色物体占满,直到他们的海洋球被涌动的水流带着飘远了些,居潮汐才发现刚刚看到的是一只黑色的眼睛。
而眼睛的主人,在宏量的海水深处缓缓靠近,居潮汐只能看清那是一张巨大无比的人脸,但由于长期待在海底下,人脸上的眼睛已经退化成了鱼眼,简单地来说就是眼睛当中只有一片漆黑。
但它依旧生长着人鼻,只是不再呼吸,仿佛是沉入海底的一座高峰。
那个“人”又抬起了手,带动周围一大片水流激烈地碰撞、涌动,而居潮汐和战牧野所在的海洋球就像是其中的蜉蝣一般,被海水裹挟着游来荡去。
战牧野正想催动异能,但他忽然发现他的异能一旦开始涌动,那么蛰伏在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就会进而蚕食剥夺他的异能。
出于身体的自保机制,战牧野难以在短时间内调动出足以与之抗衡的能量。
但眼前这个“人”巨大无比,哪怕只是被它拍下一掌,以它的力量和深海的压强,战牧野和居潮汐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战牧野在最后一刻将居潮汐揽进了怀里,“憋气。”
即便是生死关头,战牧野的声音依旧沉稳冷冽,带着令人莫名安心的镇定。
居潮汐不自觉地攥紧了战牧野的衣领。
“砰!”巨大的水花在深海底部不断地迸裂、波及,沉闷宛如火山爆发。
水流不断侵占两人身体间的间隙,可预料当中被水流拍打冲撞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居潮汐试探着睁开了眼,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明亮许多,海洋球已经破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异能撑起的崭新空间。
顺着战牧野的目光,她看到了一柄熠熠生辉的长剑。
那柄长剑古朴、修长,周身却缠绕着有如深海与星空般澄澈的深蓝色光弧,缀着碎星般的光点。
也许和那个庞然大物比起来,它脆弱纤细得几乎和一根廉价牙签一样,仿佛一折就断,可偏偏这柄剑像是心脏一样,一下一下地搏动着周身缓缓流动的光弧,然后又一次抵挡住了那个“人”的攻击。
在这昏暗腥浊的海底,它是唯一的一抹亮光。
战牧野深邃的眼眸当中骤然划过一丝意外,他看了眼正在释放无限剑压的潮汐长剑,又看了眼还窝在他怀里的居潮汐。
剑器是剑灵的本体,当剑灵处于实体状态时,剑器就会化为血肉熔铸其中,而当剑器出现时,剑灵必须回到剑身当中,才能驱动剑器释放能量。
两者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
可为什么身为剑灵的居潮汐会和潮汐长剑同时出现?
战牧野试着要去握住潮汐长剑的剑柄,可潮汐长剑霍然传出了一阵骇人的剑压,连带着周围无数的海水都随之一震!
战牧野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就连那个庞然大物都被潮汐长剑的剑压逼退了两步。
巨大的脚踩在海底,瞬间涌起一阵巨大的浪沙。
“磨蹭什么?”居潮汐急坏了,一把抢过还浮在水中的潮汐长剑递给战牧野,“快拿着砍人啊!”
虎口差点被震没了的战牧野看看居潮汐,又看了看在她手里躺得乖巧的潮汐长剑。
战牧野:“......”
小小一把潮汐长剑还有两副面孔呢?
看战牧野没反应,居潮汐又急得一手握着战牧野的手腕,一手将潮汐长剑送到了他手里。
这一回潮汐长剑倒是没把他震开,只是委婉的、忸怩地、悄悄弯曲了剑身,将浑身透着深蓝色弧光的流畅剑身偏到了居潮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