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对峙
陆允时从中抽出手来,果然指尖上面沾着一点红痣般的血.点。
余安咬着唇,眸中羞涩不已,她一把揪住男人修长的指节,覆在软软的小肚衣衫上,那一点血迹蹭在了淡色的洁白小.衣上。
陆允时顺着余安的动作看向那儿。
一点血迹如同盛开的一株红梅,花瓣的丝缕红线翩翩舞动着,妖艳又耀眼。
勾得人摄魂心魄。
陆允时暗暗蹭.着余安的白细的尾指,榻上的人三番两次的撩.拨,男人深邃的眼神暗了暗。
不过,眼下时机不对,他得快点带余安离开这里。
陆允时背过身,将手拿开,把被褥往余安身上披了披,深夜容易着凉,后才起身到窗前,望向高挂夜空的冷月。
冷月从高悬正空缓缓斜下,半个月牙身隐在一片云迹中,约莫是丑时了。
陆允时看向屏风后的木架,上面挂着一件淡蓝色的襦裙,大手揭过走向榻间。
“快些穿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余安接过襦裙的手一抖,眼眸有些躲闪的垂了下来,眉间紧了紧。
少女的气音小小的,两只赤条条的手臂托着香腮,“大人,我还不能走。”
不能走?
陆允时大大步一跨,抬起余安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为何?”
眼里露出疯犬一般的眼光,却又带着狼的野性。
“我和他的合作还未完成,”余安心下疾速思忖着如何应答,眼眸一转,将天和医馆的案子道出了部分,“孟纸鸢被顾淮抓来了,应是因大理寺敛房被烧一事。”
“当日,孟纸鸢有意提起她会在乞巧夜去湖心亭赏灯,她知我们手里的药囊和商道卷轴线索毫无进展,便特意设了这个圈套,让我们随着她去湖心亭,却调虎离山派人烧了敛房。”
陆允时点点头,这些他已猜到。
“我在去寻你的路上,叶衾回来了,他已告知我一切。去到敛房时,我看了尸首,已经被烧成了灰,质粒有蹊跷,应当不是那大火所致,而是什么腐.烂的毒物。”
余安想到当时说道,敛房的尸首烧成了灰,便觉不可思议,如今听陆允时都这么说了,那大抵是有问题的。
只是不知道用的是何种毒物。
“至于顾淮,他答应过庇护我,得知此时将孟纸鸢关在了这里的某处,我......”余安扯了扯铁链,愤意盛起,“他应是和孟府有官场上的牵扯,却因我间接破坏了他的计划,才会给我惩罚。”
话音落下,屋内久久没有声响。
余安余光看向了一旁的铜镜,杏眸悄无声息打量着面前中人。
她在试探他。
他在审视她。
冷凝的氛围中,似有两股无声较劲的力量,信任和猜忌、依赖同隐瞒、以退为进与犹豫不忍,在二人之间盘旋交织着。
良久,余安感到下巴被人握住,红润的唇线被指腹擦.过,陆允时俯下身,危险的气息靠近耳畔。
“余安,你在隐瞒。”
阴沉缓声的语调,余安心头一跳。
少女纯稚的杏眸掀起,里面似乎多了点什么,余安定定的看了过去,“我不能跟你离开,天和医馆的命案只有孟纸鸢这一条路了。”
“顾淮那人,喜怒无常,可以因为任何一种缘由将孟纸鸢除掉,届时我们只会停滞不前,天和医馆、药囊命案,还有我身上背负的敛房纵火一事,将会死无对证。”
陆允时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不傻,余安还是没有对他说实话,仅仅从言语中便能窥探出,她在避重就轻,“余安,顾淮此人口蜜腹剑,他不能庇护你,能庇护你的,只有我。”
“我不希望你骗我。”
当日知晓她的女儿身份时,陆允时怒火中烧,但尚存一点理智,他相信余安是有苦衷。
但顾淮不同,他是永宁侯府之人,是虞家的血仇。
先前他不忍戳破这层窗户纸,依然抱有一丝希望,望能在孟纸鸢案结束之后,同她说个清楚。
不料,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不希望她骗他。
第四回了。
他是第四回同她说这句话。
余安起身,半屈膝直起身子,头一回放出自己凌厉的爪牙,“大人,我承认我骗了你,我也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不能跟你走。”
气氛霎时变得剑拔弩张。
*
大理寺。
明鸢看着上面已经干了的白.斑,悲怆的眼神里却无半分羞涩,将手里换下来的亵.裤放在一旁。
在偏郊之地的那夜发生的事情,荒唐到难以预料。
明鸢活的小前半生,一直颠沛流离,被大人救起成了唯一的线人,曾经却是内心有过高不可攀的妄念,以为那个睥睨倨傲的男人对她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