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情敌 - 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 - 行止将至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8章情敌

余安直视着孟纸鸢,不放过她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见孟纸鸢移开目光,显然不信任她,余安也不着急,泛白的双唇蠕动,“你知道,囚禁你的人到底是谁吗?”

闻声,掌心捂住的脸开始挣扎,孟纸鸢双瞳微缩,呼吸都变重了。

这般反应,果然是不知晓囚禁她的人,正是顾淮。

见到顾淮戴着面具,纯属偶然,那是她小日子还未过去之时,她因被强灌药汁剧烈挣扎打翻了药碗,女医去重拿药时,未来得及关上的门缝正好掠过一道身影,那人便是带着面具的顾淮。

一模一样的长衫,脸上却带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面具,银色面具在丝缕光照下映出光来,方向也是往偏院走去。

那时她便怀疑,被囚禁的孟纸鸢,极有可能还不知道抓她的人是顾淮。

孟纸鸢蜷起指尖,长甲刺进手心里,“那人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余安侧眸看了下桌上燃着的一炷香,已经快烧了一半了,“你得先回答我几句话。”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这是余安第一回独自面对孟纸鸢,没了陆允时的庇护,她身上那股温软可欺的气息好似尽数消失,一双澄澈的杏眸也逐渐没有了昔日的懵懂和纯稚。

孟纸鸢微微抬高下巴,“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屑的眼神将余安上下扫视一番,眸底的轻蔑更甚,“别妄想从我这里设下圈套,你不是就想问我天和医馆命案的事吗,一个药囊查了那么久都毫无线索,真是一群废物。”

“药囊是假的,湖心亭的人也是假的,但你手上的附骨是真的。孟纸鸢,你手上沾着血,是洗不干净的。”

余安俯下身,缓缓逼近,“你以为你真的百密而无一疏吗,听说过西域画骨师的分血验毒吗,只要尚存一滴可溶于水的血点,即便找不到真正的药囊,只要和你附骨上常年浸润的药物相对比,你一样逃不掉。”

惊如天雷,孟纸鸢头脑嗡鸣。

她与西域财商来往数久,西域的画骨师她当然听闻过,可是据传闻画骨一门早已失传多年,江湖之中无一点风声。

孟纸鸢冷笑,嘲讽道:“画骨一门早就销声匿迹了,你大可不必用这些话来诓骗我,令人好笑。”

“我不屑于骗你。”余安伸出右手的掌心,露出尾指的关节处,那里有着一块常年按骨执笔留下来的茧,“因为......”

“我就是最后一任画骨师。”

“你说什么?!”孟纸鸢双目怒睁,不可置信。

心底的最后一根防线猛地绷断,巨大的恐慌宛如汹涌海浪般袭来,无数惊骇将孟纸鸢紧紧笼罩在阴影之下。

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鬓角上,孟纸鸢低声道:“你要问什么?”

香柱燃烧已经过半,浮灰落在桌上。

时间不多了。

“那具尸首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杀了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叫倪尔勒,常年走私在汴京和西域的商贩,他以药囊威胁我,扬言不给他黄金作价便不卖给我,那日在天和医馆之时,我趁他不备,将药囊中分出来的毒物撒在他脸上,用琴弦勒死了他。”

说道“琴弦”二字时,孟纸鸢平淡的眼神忽然升起巨大的快意,那种眼神像是嗜血成瘾的鬼刹,在一旁直勾勾盯着的余安不禁皱眉,慢慢握紧了拳头。

但她没有出声,而是在心里暗自思忖她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直觉告诉余安,孟纸鸢的话半真半假,绝对有所隐瞒。

“你杀人的药囊在哪里?”

“在——”孟纸鸢顿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随即扬起红唇,似是无比真挚地吐露出真话,“在孟府,你若是想拿的话,那可得陪我一起回去,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同你说了这么多,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人是谁了吗?”

好像闺房里,琴弦多的是。

余安张了张嘴,忽然话锋一转,她轻咳一声,“你......同陆寺卿的婚约是何时的事情?”

闻声,孟纸鸢倏然抬眸,面前的女子一改之前的穷酸少年模样,生得蛾眉曼睩玉粉花柔,一袭月白色长裙衬得她盈腰玉骨,抹胸的襦领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拥雪成峰,身姿曼妙。

想到先前她同陆允时相处的情形,那种辰星伴明月似的曜眸眼神,孟纸鸢面色未改,心里却是升起妒意,妒意之外怒意更甚。

若不是绑着,她一定会将面前这个卑贱女子狠狠踩在脚下,用琴弦勒断她的喉咙。

若不是这个叫余安的女子,假借女扮男装的身份投机取巧,与本该属于她的未婚夫君生出情意,她孟纸鸢何故用得着被人利用,还囚禁于此!

只要她如愿嫁给了陆允时,一切都会平安无事,可偏偏这个叫余安的衙役忽然插足在他们二人之间,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君。

孟纸鸢妒意溢了满腔,可转睫之间又笑了起来,“我同陆郎的婚约啊,那是他母亲在世时便定好的,高门大户最为讲究的便是四个字——门当户对。”

话音未落,只见余安身子一愣,眼神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

孟纸鸢心头恶意升起,“汴京城内为官致仕,首当其冲的便是姻缘结亲,即便没有我,陆寺卿将来的夫人也不会是你。”

不会是你......

余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在听到那句话时,心好像被一根针扎了下,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

她知晓这是孟纸鸢故意说给她听的,但不可否认,她说的是真话。

自陆允时戳破了他们二人之间那层暧昧朦胧的窗户纸后,他们二人愈发亲密,甚至有时宛如一对真正的夫妻般做尽亲密之事,这种蒙蔽人心的假象使她慢慢沉沦其中,完完全全将她的身份抛之脑后。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备受宠爱的虞家幼女,而是一个苟活偷生,身负血海深仇的罪臣之女。

陆允时是陆府嫡子,又官居大理寺卿,在这偌大的汴京城中,权力中心的天子脚下,能与其身份相配的世家小姐也没有几个。

余安好像第一回认识到,她与陆允时之间隔着一道深渊沟壑,遥不可及。

孟纸鸢看着眼前人的点点变化,心里逐渐笃定这个叫余安的衙役,是真地心悦陆允时,见余安有些伤心失落,霎时心底快意陡生。

“是不是我,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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