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仪缀青穗
双仪缀青穗
陆家工坊的木架上摆着堆银线,陆钧仪正用镊子把细银弯成竹节形状。旁边陆钧瑜举着个铜环转圈,环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穗子——有柳霜复常穿的宝蓝绢,有云蘅药圃里晒成深紫的紫草染线,还有柳凛凛符纸边角裁下的朱红,像把打翻的颜料盘,浓得晃眼。
“别晃。”陆钧仪把银竹节往铜环上扣,指尖稳得没抖一下。他要给柳霜复的佩剑做新穗子,上次在演武场见她的旧穗子磨破了,“你选的颜色太烈,她未必喜欢。”
陆钧瑜立刻把铜环举到他面前:“她就喜欢,霜复姐说‘浓色才压得住剑’!”他昨天特意去问过柳霜复,得到这句“瞎话”后,把能找到的深色都攒齐了,“你看这个天青色,像不像她劈开礁石那天的浪?”
陆钧仪没说话,把那截天青绢线抽出来,用银竹节裹住。“加个小机关。”他从木盒里拿出粒小银珠,里面是空的,“能装云蘅姐的药粉,遇潮会发香。”
正说着,柳霜复抱着剑谱走进来。窗开着,晃动的穗子像串会动的宝石。“这是给我的?”她指尖碰了碰银竹节,冰凉的银面上刻着极小的剑纹,是她常用的“破风式”起手式。
“还没好。”陆钧仪把铜环往身后藏了藏,却被陆钧瑜一把抢过来塞进柳霜复手里:“早好了!你看这穗子,晃起来能引开对手注意力,我跟钧仪试过,他用这个能赢柳凛凛的符!”
柳霜复把新穗子系在剑柄上,银竹节响了声。银珠里飘出点艾草香,是云蘅调的安神香。“这机关不错啊。”她轻轻挥了下,穗子在阳光下划出浓色的弧,像把小扇子。
陆钧仪耳尖动了动,低头继续收拾银线,却把柳霜复刚才碰过的镊子擦了又擦。陆钧瑜正缠着柳霜复试穗子的“迷惑效果”,说要去演武场找柳凛凛比一场。
柳霜复看着剑柄上的新穗子,银竹节在阳光下亮得像星子。每个颜色的绢线尾端都被剪得极齐,是陆钧仪的手法;而穗子晃起来的弧度刚好能避开剑锋,是陆钧瑜算好的长度。
风又从窗里钻进来,穗子上的银珠转了转,艾草香漫开来。柳霜复笑着把佩剑往木架上靠了靠:“下次做个能装绿豆饼碎的?”陆钧瑜立刻举手说好,陆钧仪则在银线堆里挑出块宝蓝绢布,悄悄裁成了小方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