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罪孽深重

温热的水流，狭小的浴室内，简奕整个人赤、裸着身体浸躺在搪瓷浴缸里，将她的胴体全然淹没于水中，只露出了精致的脸颊。

乌黑的长发宛如长布，径直垂下盖过她圆润的肩头剩下的任其恣意倾泻在水中，如同滴入水中的墨，轻轻地在水中散化开，一缕接着一缕不知要飘向水中的哪个角落。

浴缸里的水还泛着腾腾地热气，呼滑过简奕软嫩的肌肤，随着水中炽热的温度，整个身子连同脸颊都晕染着阵阵的潮红。

浴室里的大面镜早已被升腾而起的热气缭绕沾上了层层的雾气，渐缓地褪变从一滴一滴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沿着平滑的镜面滑落，好似人的泪珠。

简奕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很久，身上淤青的痕迹都渐渐地化开衍变成一圈一圈的红色，眸光里失去了原本的色泽，显得有些清冷，浴室的空间不大她却直直凝望着一处看似目光悠远，神情飘忽。

倏地，她闭起双眼，蜷曲着双腿，将整具身子连头浸没在水中。

没有了空气，没有了呼吸，瞬时间是纷涌而至的水将她整个人包围住，闭着眼漆黑一片如同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沼泽，她掉进其中慢慢陨落。

脑海中有一幕幕像放电影般地开始凌乱的闪现，有那个夏日里的炎炎烈日，有一辆黑色的自行车，还有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

只是，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溢出，缓缓滑落至他俊美的脸颊，形成一道曲折的弧度，醒目地呈现在她面前，全然收进眼底，她的心也被猛然撕裂开一道伤口，如同他的泪痕一样的曲折却是再也无法制止。

那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绝望落寞眼神，让她锥心泣血的最后一个眼神。

像是被人在黑暗中钳制住了身体，强压着她在这个黑洞越陷越深，她快要窒息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种快陨灭的感觉。

“咳咳咳……”整个人猛地从水中冒出来就和溺水获救的人一样狼狈不堪，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与这个世界的重逢。

她只是个胆小鬼，面对死亡还是想要挣脱逃避不是么?

睁开眼一双黑眸如深潭，她嘴角带着对自己的讥笑，而后身体挂着水珠直接从浴缸中站起、跨出，赤、身、裸、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面镜前，停步驻足，静静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如瀑的长发湿漉而又凌乱地散落而下，密实地掩盖住了她胸前的傲然，她的身子带着刚出浴的潮红，还散发着浓浓的热气，只是那张会让人嫉妒的脸蛋此刻却失去了血色，显得苍白疲惫。

像魅惑人间的吸血鬼。

简奕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身体上依旧残留着昨夜欢爱过后留下的印记，他的印记。

夏景言，我拿我自己来换取，你是否，就能原谅我了?

简奕暗自笑得苦涩。

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再偿还了吧。

对着镜子伸出指尖轻轻滑过自己的脸颊。

没有任何装饰，没有任何妆容，她一直素，素得出尘脱俗，她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夏景言曾用“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诗句形容过她给他的第一感觉，只是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了回忆。

亮黑的长发已经长到了腰际，不知不觉已经这么长了啊。

“我老婆披发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