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
周氏握紧了手,直到留下了半月形的白印。
虽然天水卫在大周国境之内只允许收集情报,但是若是得罪了天水卫的人,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周氏毕竟是见过风雨的人物,关键的时候主意来的也快,眼睛在林氏身上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先去见见胡节度使。”
她记得当日林氏择夫的时候,另一个上门求娶的,便是胡静。
即便是最后林氏并没有嫁给他,但是这么多年的两家情谊,想来也是在的。
周氏有些迟疑,她要不要去找林氏去开这个口?
一边是女儿和自己这个家,一边是眼看就有可能到手的书院。
周氏最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她走到林氏面前,一拉林氏,跟冉广袖莞尔一笑,“借我家大娘用一用。”
冉广袖知道那丫鬟这般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想来也是家里头出了点事情,她是一个外人,不好意思去问,当然也不好意思去参与,便笑道:“你们先去忙吧,我去看看我家的那几个不省心的孩子。”
冉广袖的女儿此时早就不知道和她哥哥跑到哪里去了。
周氏便寻了一个静谧之处,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跟林氏说了,银牙咬着下唇,依稀泛出来了血迹,“求您看在妯娌一场的份上。”
她见林氏还是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咬牙竟然要跪下去。
林氏连忙扶起来周氏,想了想说道:“我会去见见杜晴,此时你就算是找胡节度使,说什么,跟长安那里能说上话的,也不会是他,尤其杜晴的地位特殊,想来你父亲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多少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胡正思而起,虽然整个事情的发展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得,但是牵连这么多人,倒是有几分的过意不去,“我嫡母和杜晴有过一面之缘,两个人有点交情,我尽力吧。”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怪她。
林瑞柠不是那种丝毫没有良心的人。
林氏想了想,道:“话说你为何不去问问七娘呢?”
周氏对林氏这一问很是诧异,“找七娘做什么?”
林氏说话的语气确实颇为沉着的,她到底是节度使的女儿,还见过几次兵临城下,对于大事上也是拿得住章程,“若是姚莞活着就好了,当日是姚莞跟承天女皇举荐的杜晴,女皇这才将杜晴启用为了刑部郎中。”
周氏冷然一笑,“你怎么不说姚莞活着的时候还是昭媛呢,在她眼里,杜晴这些人算什么,如今可好,承天女皇已去了,人家也是生无可恋跟着去了,然后你就想去求一个死人?再者,姚莞和杜晴有交情,那不代表蘅娘也能跟杜晴说的上话。”
林氏勾唇一笑,“你到底是生在了洛阳,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理解。”
她笑了笑,“重情重诺,那才是长安女儿的风骨。”
“与其让我去跟杜晴说什么,你不如想办法让七娘来出这个头。”林氏这么建议道,“只要拿出来姚莞的旗号,杜晴这个人向来是一诺千金,她昔日答应姚莞会保下姚家,她便这么做了,如今胡家遇到的事情,还不及当日姚家半分。”
周氏的语气越发显得嘲讽,“是不及当日姚家,姚宜那可是草拟了废后诏,”她一副林氏就是扶不上墙的泥巴的神情,“但那也是替了高祖皇帝背了一个黑锅而已,咱们家里的这件事情,到底是不一样。”
“而且现在你就开始担心还是太早了些许,”林氏深知监察司的整个运作的过程,“她们收集到了消息,是要回递给三法司,三法司再通传给皇帝,不会这么快就下定论的,你着什么急?”
林氏看着周氏那个样子,多少有点心软,“我在三法司有认识的人,我托他去帮你打听打听。”
那个人到底也是主管三法司,大周朝刑讼的郡王,况且还对她动了真情,周氏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她留着这一步棋作为争夺不了书院的退路,但是她有时候会觉得总是托人家办事有些过意不去。
尤其在她偶尔会暗示暗示她要和离,人家不曾娶嫁,留着郡王妃的位置等着她这个有夫之妇小半辈子了。
林氏微微的叹了口气。
也罢,这件事终归会有一个解决的时候。
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是最好。”周氏勉强的笑了一笑。“多谢你了。”
这句话是真的发自内心,她这是第一次觉得她的这个嫂子有几分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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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裴瑜看见儿子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快拿帕子擦擦。”
这时候裴瑜和裴雾两个人都从船上走了下来,打算去岸上逛一逛。
罗桑委屈的说道:“母妃,你要为我做主。”
“先把你的小脏脸洗洗去,别让人家娘子笑话。”裴瑜大摇其头,又一凝眸,“您是……”
初蘅笑道:“胡初蘅见过定北王妃。”
裴瑜恍然大悟,初蘅正要福身行礼,裴瑜哪里敢受这一礼,连忙将初蘅拉了起来,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儿子了,拉着初蘅细细的看,“怎么这么单薄?”她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是不是胡家人对你不好?”
初蘅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两年前生了场病,这几日不是又涨回来了?”
“女孩子要胖一点才好看。”裴瑜用脸贴了贴初蘅的额头,又端详端详初蘅的五官,“你长的到像你的母亲。”
裴雾略一皱眉,轻咳了一声。
有些事情,别的人并不知道。
罗桑彻底不明所以的戳在那里,裴雾只好吩咐侍女先行扶罗桑去换一身衣服,再去洗洗脸,“你这不是在人家面前失礼了吗?”
裴雾数落道。
裴瑜热烙的拉着初蘅问东问西,把初蘅问的有几分毛毛的。
初蘅知道裴瑜和裴雾姐妹都是母亲的好友,但是这么刨根问底,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她都会留一个心眼。
“你过得好就好了。”裴瑜拉着初蘅坐了下来,真切的一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