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的狗尾巴草
马啸啸回到看台,太君和绿意皆是一脸笑意,素喜打趣道:“早知就不撺掇你去赛马了,超出后面的马匹好长一大截,看着都无甚悬念,着实没意思。”
马啸啸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觉得没意思。”素喜却没听见。
射箭赛制与骑马相仿,最终层层筛选余下十人,周宁麒与李彦自不肖说,百步穿杨的肖都统也不必说,其余的人,马啸啸想,左不过都是些打酱油的。
马啸啸正想得如神,身旁太君却开口道:“怎么,啸啸丫头,也还想去一试身手?若是这盘胜了,马啸啸便是马副将了……”
马啸啸一听,连忙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讨饶道:“太君别打趣奴婢了,刚才我也只是运气好,眼下这射箭我可从来没学过,一点儿也不会,若是去了也只能是个箭靶子。”
太君笑了一声,目光又落回场上,看了半晌,转头问素喜道:“王爷的箭筒是何人拿?”
素喜想了想,答道:“是德福。”
太君又问:“李卿的箭筒是何人拿?”
素喜踮脚,张望了一番,却是狐疑道:“似乎无人拿,只搁在地上,许是今日来得匆忙,没带人罢。”
却见太君又望向了自己,马啸啸心中咯噔一下,想到这太君素来认为她是李彦的心腹,于是心中又是一声哀嚎,只得试探问道:“太君,不如奴婢去吧?”
太君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马啸啸又下了台上场。
场上众人见马啸啸复又回场,只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仿若看着天外来物。
马啸啸只得解释道:“太君吩咐我来替李卿拿箭筒。”
众人适才别开眼去。
李彦笑了笑,拾起地上箭筒,递给马啸啸道:“那如此便有劳马姑娘了。”
马啸啸接过,入手一沉,只听李彦道:“姑娘可拿住了,今日李某便是仰仗姑娘了。”
说罢,便转回头继续拨弄手中弓弦。
忽听一声鼓响,远处最近的白线处竖起十个红心箭靶。
在场十人,依次拉弓射箭。
周宁麒第一箭命中红心,李彦第一箭命中红心,肖陆如是,第一轮仅淘汰最末一人。
第二声鼓响,较前稍远一处的白线处竖起较前稍小的红心箭靶。
头三人命中红心,此轮淘汰两人。
马啸啸举着箭筒,听得耳边嗖嗖箭响,眼见箭端白羽在靶上微微发颤。
直到第六声鼓响,场中终于仅余下,周宁麒、李彦、肖陆三人。
马啸啸远远一望,只觉那箭靶不过一颗苹果大小,中间一点红心更是宛若一粒红豆,不禁怀疑,谁能射中啊。
只见周宁麒左手举弓,右手拉弦,等了半刻,倏地脱手,白羽箭便笔直飞出,不久,远处传来一声喊“红心”。
马啸啸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李彦,却见他亦无半分惊慌,只从箭筒抽出一支箭,在弓上比划了一阵,方才固定拉弦,右手一松,箭便稳稳飞出,不久又是一声“红心”。
马啸啸便转眼去看肖陆,却见他忽然把长弓换到右手,左手拉弦,心中不禁大惊,却听李彦在旁解释道:“肖陆射箭素来是个左撇子,先前却用右手,显是糊弄我们。”
马啸啸不禁又多看了肖陆一眼,见他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犹豫,一箭破空而出,一声“红心毫无悬念。
马啸啸心中忽地生出几分敬畏,眼见那箭靶愈来愈小,她心中的那点敬畏便愈来愈多。
直到三人皆用黑布缠上了眼睛,马啸啸心中的敬畏便麻木了,她安慰自己,这三个人不过是三只妖怪。
周宁麒一箭正中红心,马啸啸本想既是如此,那么其余二人便也不过如是吧。
马啸啸一面想,一面把箭递给李彦。李彦接过箭,上了弦,立在原地,却不动作,马啸啸眼睁睁看着他在原地转了半圈,似乎找不到方向。
军士中有人按捺不住,高声叫道:“左边,左边。”
又有好事者,随即叫道:“右边,右边。”
李彦听罢,却是真的左转一下,又右转一下,马啸啸心里着急,却得遵守规矩不能说话。
只听场中垂鼓的军士不耐地叫道:“还请李卿放箭,休要耽误时辰,过了时限也是输了。”
李彦“哦”了一声,箭举胸前,众人一时大惊,猛地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原来,李彦一番周转,箭头竟然端端对上了右侧的周宁麒。
马啸啸心下大骇,这人真真是无心插柳还是蓄意为之,虽然不得所解,却觉得李彦若是在此处放箭实乃不智,一则此处放箭定是杀不了周宁麒,二则李彦其后必将因此入狱,于是马啸啸正想假咳一声以作提醒。
却听李彦忽然自言问道:“怎么大家都在倒吸凉气,莫非李某哪处错了?”还不待回答,他便左转了几分,直直对上箭靶方向,笑问道:“如此,便是对了罢?”
一箭脱手,远处传来遥遥“红心”二字。
马啸啸长舒口气。
李彦抬手摘了黑布,却不说话。
场上场下,寂静无声,气氛一时古怪万分。
其后,肖陆蒙眼射箭,亦是命中。
在场众人无不叫好,比赛却再次陷入僵局。
又听得传来一声鼓响,马啸啸却不见远处箭靶立起。等了片刻,只见三名军士,推出三面铜锣摆在百步之外。
垂鼓军士扬声宣布道:“最后一轮比试换以铜锣为靶,谁手中的箭击打铜锣声最响,谁便是最终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