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柏宁只觉得火冒三丈，亚颜不仅是单细胞生物，更是蛇类动物。戏子无情，可是至少在台面上他们都会做足戏份，可亚颜呢，在他面前竟然连戏也懒得做，这让他觉得自己以往对她的所作所为显得那么的可笑，他一把抓过亚颜的手臂把她往浴室推。

浴室里洗手台前有一整块的镜子，柏宁把亚颜拉到前面站好后，冷冷的对她说着，“好好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一点做交易的诚意!”

“你疯了吗?”亚颜回头看向柏宁，柏宁冷笑，“知道怎么叫做交易吗?首先第一点那就是服从，你得让我高兴，这是你的本分。”

亚颜这会知道柏宁现在是专程侮辱她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但她尽力的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泪，至少在现在。

柏宁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更是有一股怒气，他狠狠的把她推到浴缸里，然后快速的打开莲蓬头，冷水倾泻而下，很快亚颜的头发身上就全部湿了，即使是七月的天气，被冷水湿透的冰凉感还是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柏宁在旁冷冷的看着坐在浴缸里狼狈的亚颜，她湿透的衣服这会显得很刺眼。他走近她身前，然后抬高她的下颌，“别摆出这副表情，把自己好好洗干净了去房间等我!”

亚颜咬着下唇，但骨子里的倔强驱使她没有开口求情，闭上眼睛，她不想看他，原来柏宁生气的时候是这样不近人情的，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这晚，柏宁换着花样折腾亚颜，全程不带一丝怜惜，虽然这是一件屈辱的事情，但让亚颜更羞愧的是她竟然不会觉得反感。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在于，男人可以性/爱分离，而女人却往往会爱上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亚颜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柏宁。

亚颜只觉得深深的失望，明知无果的爱情她竟然任由它在心里开花，佛说戒贪戒嗔戒痴，可是亚颜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人之本性贪嗔痴。

第二天，柏宁把2万块甩在亚颜面前，说是前一晚的加班辛苦费。亚颜默不作声，下身酸涩的痛楚依然明显，亚颜突然觉得一切都变了，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而他，却还是当初的那个他，这一盘棋，她还未走就已经满盘皆输。

临近黄昏，柏宁却还在办公室没有离开的意思，上司没有离开，陈海也只能在外待命。近几天，他是明显的感觉柏宁心情不好，不知和亚颜有没有关系，总之最近柏宁都没有吩咐让他接亚颜去他需要去的地方。

柏宁是有好几天没和亚颜见面了，他有意错开和亚颜碰面的时间，而他不闻她也不问，就如她一贯倔强的性格。柏宁有些烦乱，他觉得这次他碰到了对手，和他的倔有一拼的对手。柏雅雯推门而入，“柏宁，还不回去?”

“嗯，客人定制的衣服都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放心吧，每件衣服我们都有亲自检查的。”柏雅雯说，“爸说有事要跟你说，今晚回去吗?”

柏宁放下手里的派克金笔，“我大概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他跟柏伟韩之间的对话除了公司上的事务就是他个人的婚姻大事。“我现在没心思谈那些。”

柏雅雯走到柏宁身旁靠在大班桌上，笑看他，“我跟家里人说了，罗蕊琳不适合你，她太张扬了，跟你的低调性格完全不吻合，可是小姑怎么说的，说你们正好可以互补。”

“听说你还为此挨训了?”柏宁问，“谢谢你，不过你不必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我会看着办。”

柏雅雯知道柏宁是心疼她，不想她因为他而为难，“你都没有正式跟她交往，她就在她的朋友面前说你们年尾完婚，你不觉得太扯了吗?反正我觉得她配不上你。”

柏宁笑，柏雅雯又问，“不过，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怎么你有好介绍?”柏宁站起来，他想到了亚颜，倔强又耿直的女人。看着眼前的柏雅雯，细看她们姐妹俩长得还是挺像的，不过亚颜的五官较柏雅雯要柔和一点，柏雅雯身形高挑，有170的个子，整个人显得干练，而且两人固执的性格像是如出一辙，但柏雅雯为人处事可比亚颜圆滑得多。

“没有，就是想了解一下，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去入得了你的眼。”

“感情的事没什么条件说的，两个人的磁场互相吸引就会在一起，这本就是没什么理由的事。”柏宁说，就像他和亚颜，从一开始的两看相厌到现在不清不楚的关系，谁又能说得清楚?看到柏雅雯他就会不自觉的想到亚颜，这让柏宁觉得没来由的烦躁。“最近有跟溪铭见面吗?”

“你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吗?”柏雅雯看着柏宁认真的问，她多希望从他的嘴巴里听到不希望三个字啊，就像她不希望柏宁和任何女人在一起一样。可惜柏宁永远也不会说出不希望三个字，他希望柏雅雯能得到幸福。“我觉得他为人不错，性格开朗幽默，你平时太过严肃正经，跟他相处会让你觉得舒服开心，这挺好的。”

“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他，但是，我会尽量试试。”柏雅雯很不开心，如果他们一直都不会长大，一直都是小时候那该多好?柏宁揉揉她的脑袋，“不必勉强，如果实在不喜欢也不必因为爸爸和阿姨的关系而强迫自己，知道吗?”

柏雅雯点点头，心里一阵温暖，“回去吗?姑姑明天的飞机，今晚见不到你我想她可能明天都不飞了。”

“好吧。”柏宁揽过柏雅雯往外走去，柏卫红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不出所料的，当柏宁说他和罗蕊琳不合适的时候遭到了柏家长辈一致的反对，尤其柏卫红，更是觉得柏宁在这件事上态度不够端正，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错觉，这样对罗蕊琳不公平。柏宁觉得无奈，他觉得某些事他可以对他们听之任之，但若是逼他太紧，结果只会适得其反。那年他在美国毕业后，不顾柏伟韩对他回国的一再要求而留在美国工作，因为柏宁从来都没打算在柏安集团工作，他根本就不想在柏伟韩手下工作，固执如他，他不想他和他之间仅剩的那点父子之情因为以后共同工作上的分歧而消失殆尽。而且他也从来不认为柏安集团是需要他接班的，自小独立的生活让他觉得靠自己的努力所得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他觉得柏安集团只是属于他爷爷和他爸爸的荣耀，跟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如果不是那次经济危机，他想他会一直在美国生活下去，而且毫无疑问会比现在自由很多。

看着柏伟韩一副恨铁不成钢柏卫红一脸怨愤的态度，柏宁自觉无语。也难怪柏卫红会如此生气，当初柏宁是有些打算想要和罗蕊琳试试看的，但让他最终没能专注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亚颜。柏宁翻开随身带来的烟，点燃吸了一口，他在想，他和亚颜究竟要以什么样的关系重新开始。柏宁有些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亚颜在他生活里扮演的角色有了改变。

柏雅雯走到阳台，看见烟雾缭绕中的柏宁，不禁眉头一皱，每当柏宁吸烟就代表他有烦心事，而且不是一般的烦心事。

“柏宁。”柏雅雯叫了句，她走上前担忧的看着他，“别太在意了，你要是不愿意他们也不能逼着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过一阵子就好了。”

她以为柏宁是为罗蕊琳的事而烦，柏宁看着她，心里又浮现亚颜的容颜。她总是叫他柏先生，生疏又客气，费了好长时间她才叫他作柏宁。柏宁伸手摸摸柏雅雯的头顶，有时候，他觉得柏雅雯跟他才更像是一家人。

柏家和罗家的联姻事件最终成了泡沫。柏卫红一气之下甚至都没有告知柏宁就离开了江城。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她觉得柏宁的做法完全没有顾及她这个小姑的面子，她一心想为柏宁觅得良缘，可惜柏宁每次都辜负她，这让她失望之余又有些伤心，竟然无端生出儿大不由娘的感慨来。

她和柏伟韩相差7岁，柏宁的妈妈去世的时候她还没有嫁人，对于小小年纪便失去母爱的柏宁甚为疼爱，每当看着小小的柏宁孤寂的背影，柏卫红就觉得自己心里是母爱泛滥，即使后来她结了婚，也经常把柏宁带在身边照顾，她的女儿林艾出生后，她也没有疏忽于照顾柏宁，一直到柏宁去美国读初中。其实，柏卫红是打心里心疼柏宁，妈妈在他5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8岁的时候柏伟韩就再组建了新家庭，而在刚上初中的时候柏宁就听从柏伟韩的安排独自去美国求学，柏伟韩总说要他学会独立自主，可他忘记了柏宁那时才只有13岁。13岁的年纪，其实对于很多的事情都还是处在懵懂的状态，可是柏宁一个人被扔到了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异国他乡，而且在国外一呆就是十年，那其中的几千个日日夜夜，柏宁有时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日子流转，亚刚却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他仍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除了呼吸机发出的声响，亚颜明白，希望已经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人活着，总不能因为怕失望而不对任何事情抱有希望吧?亚颜现在觉得亚刚只要能活着都已经很好，哪怕是这样无声无息的，至少他还能陪伴在她身边。

今天柏雅雯过来探望亚刚，顺便两人一起出去吃中饭，本来亚颜以为只是在医院附近随便吃吃，没想柏雅雯却开车带她到环中路的一家餐馆。

餐馆冷气很足，门一关就是清凉世界，和外面的炎热形成鲜明的对比。柏雅雯要了个包间，她甩甩她的波浪长发，问亚颜，“你喜欢吃什么菜?”

“随便吧，我不挑食。”亚颜说，柏雅雯看着她，觉得她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那我就随便点了。”

她跟服务员点了很多菜，又问亚颜，“你还需要什么吗?”

亚颜摇摇头，服务员说了句两位请稍等就出去了。

“你最近做什么工作?”柏雅雯问。

“做家政人员。”亚颜有些心虚，如果柏雅雯知道她在柏宁家工作，不知又会闹出什么闹剧出来，更何况，她现在和柏宁的

关系有着有理也说不清的尴尬情况。柏雅雯只觉得也就是这些工作才适合亚颜，“会很辛苦吗?”

“还好。”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亚颜觉得浪费，“怎么点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哪里吃的完?”

“等会柏宁要过来，我约了他。”柏雅雯回答，这里一半以上的菜都是柏宁喜欢吃的，“我们边吃边等吧。”

亚颜只觉得头痛，怎么就这么巧，她没想到多日未见的两人今天会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碰面。拿起筷子亚颜开始埋头吃饭，她想在柏宁赶来之前就找借口离开，可惜天不遂人愿，柏宁刚好进入包间。

“我还以为又要等你很久。”柏雅雯一看见柏宁就很开心，那雀跃的情绪跃然脸上。柏宁这时才发现坐在一旁的亚颜，不禁有些意外，柏雅雯见他看向亚颜，忙说，“我刚好去医院看爸爸。”

亚颜还是只顾着埋头吃饭，并没有看柏宁。柏宁在中间的位子坐了下来，“情况怎样?”

“老样子，看来醒过来的几率真的不大。”柏雅雯说，柏宁又看了一眼亚颜，“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气氛有些尴尬，因为亚颜总也不搭腔，甚至看都没看柏宁一眼，柏雅雯以为亚颜还在为上次解雇她的事而不开心，“亚颜，上次的事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但你不要怪柏宁，柏宁一向对我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