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回国
周秋萍和余成没在匈牙利待足十天,中途他们还飞了荷兰。
这一趟行程也挺有意思的。他们去荷兰代理商那里看样品时,随口提了句可惜不方便看看他们的养鸡场是怎么搞的。
哪知道代理商当场拍胸口,表示可以邀请他们去荷兰看现代化的养鸡场,而且还强调他们和中国的养鸡场有合作,提供的种鸡给京城的养鸡场,养鸡协会也去他们那里考察过。
朱莉一开始怀疑对方,这样说是想强调自家技术过硬,等到他不停地强调京城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合着对方是想强调自己政治过硬,不用担心他这个资本家的货进不了□□的海关啊。
她瞬间好笑,感觉这些人似乎掌握了和大陆做生意的通关密码。
周秋萍心动,回去和大家商量了下,就跟余成一道带上田彩霞飞到荷兰去了。
整个过程比他们想象的简单的多,就是对方直接给了邀请函,他们拿着大陆的护照现在代理商后面找匈牙利方面盖了两个章,他们就踏上了去荷兰的旅程。
整个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除了行程紧张,只在养鸡场外面顺便看了下大风车和瑞金香之外,没啥遗憾可言。
他们过来考察的公司规模极大,是荷兰的top2之一,公司旗下有饲料公司、育种公司、屠宰加工厂、孵化厅、技术服务部还有贸易公司以及财务等部门。
为啥不专门提养鸡场呢?因为他们采取的是农户+模式。育种公司和农场主分工合作,每个饲养场都只养一种鸡,饲养场远离村庄,而且各个场之间距离要超过几公里,这样可以大大降低鸡病发生概率。
除此之外,荷兰还成立了国家兽医诊断中心,每个月都会对原种场、种鸡场、孵化厅、育雏育成场进行检验,要么抽血,要么采取样本要么验蛋。一旦发现烈性传染病,就要求养殖者立刻处理,而且是必须处理。
周秋萍他们从头看到尾,感觉十分长见识。
尤其是养鸡的时候灯光控制的讲究让他们颇为赞叹。比方说如果用的是白炽灯,每平方米3.2瓦。如果是荧光灯又变成了0.8瓦。照明时间也要控制好,像是肉鸡,亮一个小时关三个小时。按照他们的研究,这样不仅能省电,节省饲料,帮助鸡长肉,还能降低曲趾率的发生,可以说处处皆学问。
三天的荷兰之行结束后,周秋萍就基本上定下来了。如果她要买全套设备,那她还是选荷兰的厂家。这比较符合她对养鸡场和屠宰场的构想。
不过几十万美金的生意,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可能马上签合同。不然人家发货了,东西到了江州,她该把成套设备放哪儿呢?现在养鸡场都和她没关系呢。
三人又回到布达佩斯,刚好碰上从海城发来的样品也进了布达山。后者之所以能这么快,完全是人工带货的结果。海城有个代表团过来考察匈牙利的养兔事业,顺带着帮忙把真丝衬衫的样品也拿来了。
卢振军决定放弃走私生意,就对德国人的这一单特别看重,立刻打电话通知对方可以看货。
于是刚下飞机不久,甚至没来得及吃顿饭的周秋萍立刻又张罗着回国的事儿。
因为德国客商对样品很满意,表示如果他们能够提供质量不次于样品的货,那么可以尽快签合同。
40万件真丝衬衫啊,从匈牙利发货,数千万美金的大订单,能不全力以赴吗?
这笔大生意要成了,67万美金的公司注册费完全就是小意思。
卢振军找人订了机票,当天下午,周秋萍就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回国去了。
高女士看着国际航班的机票费,颇为心痛,一时间甚至生出了念头,要不干脆秋萍和余成先回去,她带着孩子坐火车得了,那要便宜好多。
周秋萍笑着问她:“你就不想坐国际航班吗?”
这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对高兴同志来说,其实坐飞机出国更加符合她对出国的定义。
于是她欢欢喜喜带着两个小姑娘上了国际航班。
坐飞机是贵呀,但坐飞机它快。7天的行程被直接压缩成了不到一天时间。
周秋萍没回江州,而是直接去海城广播电台找覃经理,对方帮忙牵线找到了一家衬衫厂。这家大型国有企业积压了大几千万的货,经济压力极大,急着寻找买家。
覃经理在广播台给他家打过广告,但因为市场整体偏冷,广告效果不及预期。
所以在周秋萍找上门说要真丝衬衫时,覃经理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家。
“他家的货质量肯定没问题,之前日本美国都出口过,当初是纳税大户也是模范企业。现在行情不好,才招了难。”
周秋萍点头,给个准话:“外商是认可样品质量的,如果能够提供同样水平的货,那这单生意就能成。”
覃经理笑逐颜开:“那可太好了,全厂几百号工人都等着开饭呢。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然而等她把人介绍到衬衫厂厂长的面前,对方却对周秋萍的身份发生了疑虑。大家看完货,开始商讨合同细节的时候,厂长突然间提出钱货两讫。
也都是说,必须得货款全部到账,他们厂才能发货。
周秋萍瞬间无语:“厂长,咱们一开始不是这么谈的。我先付5%的定金,等到交易完成之后,我再付剩下的款子。”
之前他家为了打开欧洲市场,对这单生意特别积极,不仅表示可以以一半的价格批出去,而且主动配合,定金到账就发货。
但对方无比耿直:“那不行,是你们一开始没说清楚,我还以为是公家的外贸公司跟我合作。你这样的是私人的,肯定不行。除非1,600万的货款到账,否则我肯定不能动。不然的话,全场几百号职工要戳断我的脊梁骨的,这是我们厂工人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
覃经理在中间讲好话:“庞厂长,可能还没有跟周经理打过交道,她是整个长三角地区都大大有名的财神爷。你们说我是头号掮客,专门给人牵线搭桥做生意。跟周经理比起来,我不算什么的。”
没想到她的话却触了庞厂长的逆鳞,这人一点也不客气:“我知道她,投机倒把嘛!新闻天天讲,罚了200万呢。”
他狐疑地看着周秋萍,“你的罚款有没有交干净?”
周秋萍无语至极。
她现在怀疑衬衫厂之所以积货如此严重,完全是因为他们家销售全是这位厂长搞的。就大哥您一开口就得罪人的个性,除非是别人求着你买东西的时候,否则但凡有人跟你竞争,你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周秋萍腹诽的要命,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微笑:“我都已经出国谈生意了,你说我是不是老赖?我要是老赖的话,会给我发护照吗?”
庞厂长面无表情,对她的解释丝毫不感兴趣,只一口咬定除非货款到位,否则一切免谈。
周秋萍头痛,现在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联系卢振军,以他公司的名义从厂里进货,她从中抽个佣金。另一个就是她干脆掏钱,做直接的贸易。
前者稳妥,挣个几十万不成问题。后者冒进,他需要承担风险不说,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她没这么多现金。
从去年10月份脱手国库券进账4000多万之后,她花钱相当豪横。除了投资曹敏莉的服装产业之外,又在建筑公司砸了钱,然后她又在股市投入了上千万的资金,还让曹敏莉帮她投资石油和日本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