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节 - 世无双 - 大姑娘浪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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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节

郭英叫住:“你快往后堂,皇帝突然驾临,直指庶吉士,怕是有变故要生。”

他听了谢过,却也不慌不急,后堂门前被太监和带刀侍卫团团围住,近前因都晓他是常督主的妻弟,并未有人拉阻,才迈进槛,就见小皇帝面无表情的端坐宝座,常燕熹及范公公候位两侧。

侍读王煜正照籍册点名儿:“潘衍!”

潘衍答臣在,走至前拱手作揖见礼。常燕熹暗蹙眉宇,观他颧骨发红,满身沾染胭脂及酒气,想也知从哪里来。

朱镇当然眼也未瞎,严厉道:“吾朝建官分职,犹选庶吉士入翰林院教习,只为培养馆阁之才,务在通达国体,熏陶德性,以储异日之用。今时看来,竟有半数未到,疏懒进学,思想懈怠,令朕倍感失望!既然如此,不妨趁了他们的愿.......”

潘衍插话进来:“请皇上恕臣斗胆,要为未到者辩驳两句!”

朱镇语带威吓:“你但说无妨!若言辞浅薄,无法服众,我将你一齐惩治。”

不卑不亢是潘衍本色,他道:“此月教习庶吉士是侍讲学士郭大人,皇上请他的侍读送来臣们所做课业,便知臣所讲句句乃肺腑之言。”

不等朱镇发话,秦栋已让王煜去传话了。潘衍接着道:“吾朝从设庶吉士始,目的即‘备顾问,赞机密’。修为齐治平的品格高愿,探讨治国理政的策略,或去各部观政以开眼界、炼思想。然现实非如此,以《唐诗正声》《文章正宗》为馆课,文字沿袭熟烂的翰林体,仍以诗文、书画为所学之重,刻意仿古,诗文力推陶望龄,书画力推董其昌,而对裨于吏治民生和经邦强国的教习不予提及。每日来者做天和尚撞天钟,为日后仕途官位而隐忍,而有志者则心怀血性,不愿在此终日碌碌无为,或在家自习四书六经以明义理,或去议馆听取大儒专观史传,考古论今以识时务。怎么都比在此耗费光阴,吟些风花雪月的诗文强。君子之道必当自修吾身,不进则退,还请皇上明察!”

朱镇陷入沉思,听他这席话很熟悉,转而忆起当初招考庶吉士时出的御题,他亦是这般答的。

堂外有人捧了堆成山的课业册子而来,直朝皇帝而去。

潘衍用余光悄睃,果然如他意料无错,来送册子的正是侍书董大人、董福。

他倒要看看这兄妹俩相见是何等可笑的场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壹伍伍章朱镇回宫遇刺潘衍禀告认错

董福端着庶吉士课业册子走近皇帝朱镇,范公公接过几本呈上,朱镇翻开详看,渐蹙眉抿唇,忽然掷丢地上,指着董福,厉声道:“你上前来!”

董福不明所以,强抑紧张至跟前,皇帝直接从她手中取本册子,看两页一掷,再取,再掷,丢的满地皆是,脸色也愈发铁青,忽拿起一本狠狠丢向学士秦栋,不偏不倚砸在乌纱帽翅上,歪斜欲坠,秦栋唬得擡手理帽,一面跪下请罪,朱镇冷笑道:“你也看看,这就是朕日后要奉为重臣的庶吉士所作文章。真是给你们翰林院长脸面。”

秦栋抖抖索索拾起那本,展开观看,才看几字,又一本丢过来,砸在他乌纱帽右翅,脑昏半天,不敢动;旁众也不好过,或砸身上,或落脚边,硬生生受着,直到董福手中空了,满地一片狼藉。

朱镇站起朝外走,路过潘衍面前时,简短道:“你随来。”即一甩袖子怒腾腾而去。潘衍跟在常燕熹和范祥之后,他心底想着另桩事儿,朱镇见到董福,竟是面不改色,毫无察觉之态,不是眼盲,就是故意装傻,他想,小皇帝好重的心机。

朱镇乘上轿舆,噶吱噶吱擡往皇宫方向,常燕熹未上马,而是退后和潘衍并肩行,他低问:“你今去了哪里?”

潘衍淡回:“百花楼!”常燕熹又问:“去百花楼作甚?”

“还能作甚?吃酒、听曲、作乐!”

常燕熹冷哼一声:“你阿姐在我面前把你夸赞无数,且要当真,却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

潘衍讥讽:“土佛说泥佛,你比我强到哪里去?那官妓儿何时入府?阿姐怎么说?”

官妓儿?!常燕熹看向前面宫轿,压低嗓叱道:“胡说什么,不过是歌舞女乐,怎到你嘴中这般不堪。”

潘衍莫名地笑了,眸光微烁:“你搞的什么鬼!谋的又是什么策?”

常燕熹心一凛,暗惊他的观察敏锐,不过只字词组就嗅出端倪,滋事体大,岂能让他有所发觉,正欲开口,忽见不远处,靠路边有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窗帘低垂,密不透风,一个农妇拦阻吵嚷,马车前有一只被撞死的犬狗,五六步远处,是个小贩,面摆一担,二细高白圆笼,一头置锅,小火慢炖,两条长凳,坐着四位壮汉,人手擎着一个粗瓷碗儿,在吃杏仁茶,眼却盯着农妇和车夫吵架。

常燕熹忽得拔出一柄剑丢给潘衍,高喝一声:“护驾!”他已腾空跃起,直朝那马车而去。说时迟那时快,数枝羽箭从车窗帘隙处出,疾射向朱镇的轿子,幸得常燕熹先快一步,持剑将羽箭隔开打掉,车夫扬起乌鞭朝他打来,两人顿时缠成一团。

锦衣卫趁势将轿子围个水泄不通,吃茶的壮汉把碗一摔,从凳底抽出兵器,妇人则从狗身下取到单刀,欲要逃之夭夭,却被潘衍在半道截住,他已许久没伸展筋骨,觉得手感生疏不少,妇人和壮汉显然不将他放在眼底,只想速战速绝,使起兵器快狠准,招招式式皆杀机。但见得:他们要择路而逃保性命,他要护皇帝立功受赏识,四件兵器行猛烈,一柄神剑抵八方,左刺右挡互来往,后架前迎势仰然。胜败结局终有定,潘衍使的一手好剑,或转身平抽,或并步平刺,或弓步挂劈,或仆步横扫,突然手一晃使出剪腕花,但见那几人脚踝巨痛,行站不稳而跌倒在地,锦衣卫随上抓捕,他回看常燕熹这边,车夫已死,马车内亦汩汩朝外淌血,皆被诛杀。

回至宫内西暖阁,朱镇屏退众人,独留常燕熹和潘衍二人,他虽毫发无伤,却也心有余悸,似自言自语:“皇叔就这般等不及了?”

常燕熹拱手道:“臣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漏洞百出,颇有栽赃嫁祸之嫌。”

潘衍附议:“过于明目张胆,但有防备之心者定能瞧出,并不符杀手刺客的禀性。”

朱镇沉吟会儿,颌首,似随意玩笑说:“稍后谁先来慰朕,谁便是主谋!”

常潘二人不响,朱镇看向潘衍:“你今日无论文武、皆令朕大开眼界。若能专心唯一受我所用,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前程不可限量。”

潘衍道:“我若对皇上不诚,接下要述的话儿表白他人,定会给皇上招来灾祸。”

朱镇起了兴致:“你所述的话究竟为何事?”

潘衍撩袍半跪回禀:“翰林院侍书董福,手捧庶吉士课业册子至皇上跟前,皇上是真未认出她么?”

朱镇微怔:“此话从何说起?”

潘衍坦白道:“董福乃皇上的三皇妹,长乐公主,她女扮男装行走翰林院,若被居心叵测者察觉告发,后宫震荡,皇上问责,朝堂风云将起难平矣!”

常燕熹冷眼旁观,这潘衍实在让人捉摸不定,有时聪明至极,有时蠢笨的跟猪一样。

朱镇喜怒难辨,目光沉沉看着他,稍顷才问:“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潘衍回:“速将她召回严加看管,不得踏出后宫半步。”

“就这么简单?”朱镇摇头:“此事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天地无奈,我自守,你就不怕朕要你的性命?”

“臣若怕死,自会三缄其口。”潘衍神态镇定:“皇上处境四面楚歌,朝中重臣虽多,能用无二。臣借事表忠心,又身怀高才,能谋擅略,可助皇帝权威稳固,江山不移,杀我实在百害无一利之举。”

朱镇端起盏慢慢吃茶,过了会儿方说:“杀你确实可惜。谅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朕也与你讲一桩宫闱秘事。”微顿,继续道:“我确实有一位三皇妹,自生下后少哭多笑,父皇很疼爱她,赐名长乐。却不想一岁时高烧不退,半夜常惊厥,终是未挺过多事之秋。父皇母后悲痛,一直秘而不宣,这数年匆匆过,没想到,还是有风声走漏民间。”

潘衍听得耳畔如雷炸响,这怎可能!长乐公主早死了,那董福又是谁?竟生得和她一式模样。

常燕熹没好声气:“董福乃邢部左侍郎董靖之子,他虽男生女相,却终究是个男子。你一天到晚瞎琢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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