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节 - 世无双 - 大姑娘浪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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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节

潘莺一把拽住小胳膊:“淘气!”董氏姐妹随在她们后面。

福安打起帘子,一入房,浓浓的苦药味儿扑向鼻息间。

没有点灯,窗外的清光透进来,一半明一半暗,床榻处影影绰绰地,待走的近了,见常燕熹半卧着、未穿里衣,赤着胸膛,绑裹几层厚厚的纱布,依然有血渍洇出来,他面色苍白,没有表情,眼神很犀利。肖姨娘坐在榻沿边,一手托瓷碗儿,一手捏勺,正在喂他吃药。

潘莺牵着巧姐儿,和董氏姐妹给他见礼请安。

常燕熹擡眼,瞧到巧姐儿也悄悄在看他,视线相碰,她咧起嘴儿笑,他伸手,扯动了伤口,眉宇微蹙,叫她近前来。

巧姐儿跑到他身边,歪着头问:“老爷的伤愈全了?”

“叫姐夫。”他索性接过肖姨娘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巧姐儿乖乖地复问:“姐夫伤愈了?”

常燕熹不答,反沉声叱责:“这些日怎不来看我一次?没良心的,枉我平素这般的疼你!”

巧姐儿委屈巴巴:“我和阿姐日日有来,他们说姐夫伤重,总是在睡觉,不让我们惊扰您歇息呢。”她用手指戳戳纱布的血渍:“还痛么?”

肖姨娘大声道:“唉呀!这能随便碰的?伤处再要裂开如何是好!”

巧姐儿唬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常燕熹欲开口,潘莺已走过来,也急了:“千叮万嘱,怎就不听呢。”朝她小屁股拍了两巴掌。

巧姐儿瘪瘪嘴,眼里泛起泪花,手足无措地。

常燕熹冷笑起来:“怎么?我才醒,你们就在这里打打杀杀?嫌我这条命还不够长?”

肖姨娘柔声解释:“我一时情急,嗓门大了些,夫人多担待,你是不晓老爷伤得有多重,好容易那里结咖,太医说过,定要小心仔细,若再挣裂开,想愈合就难了。”

潘莺勉力笑道:“委实不该带她来,我们这就出去!”言语间辄身便要离开。

她领着巧姐儿要走,常燕熹道:“夫人这脾气越来越大,容不得旁人说半句,这该如何是好?”

他突然发难,一众皆惊,不知该说什么,潘莺止住步,抿抿唇瓣:“老爷多心,我并无此意。”

“怪我多心?”常燕熹用手把胸口捂了捂,厉声叱骂:“你还敢顶嘴,要吃我一顿鞭子么?”

肖姨娘连忙笑着解围:“都怪我这张嘴挑事端,太担心老爷的伤处,才一惊一乍。”去拉潘莺的袖管,劝说:“老爷初醒身骨虚弱,哪里能动得怒,且这府里爷就是天,他说谁错了就是错了,夫人赶紧赔个不是,免受皮肉之苦吧。”又摸摸巧姐儿的发揪:“为了你,老爷生你阿姐的气呢!”

巧姐儿害怕的抱紧潘莺的腿,仰起头看阿姐的脸色。

“不关她的事!”潘莺抑忍住不快,走至床前搭手福身,一面说:“是我错了,老爷大人大量,且饶我这一回,日后再不敢了。”

常燕熹晓她性子有多硬倔,这样痛快的服软倒出乎他的意料,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却也让他无话可说。

恰见福安拎了装燕窝粥的食盒子进来,肖姨娘正要去接,他开了口:“你这些天没日没夜在我身边伺候,很是辛苦,先回府歇息去吧。”又朝董氏姐妹道:“你们也随她一起回去。”

肖姨娘怔了怔,嗫嚅着说:“老爷才刚醒转,我哪里放心得下离开,且伺候惯了,什么时候吃药换药,怎样擦身避过伤处,太医那些嘱咐,旁人未必有我熟悉和仔细。”

常燕熹淡看她一眼:“怎么,我说的话你也不听?”

肖姨娘的心骤然紧缩,勉力笑道:“哪里敢,只是........”

常燕熹打断她的话:“既然如此,还只是什么!”命福安:“去替三位姨娘备马车回府。”他说了这些许话,感觉有些疲惫,再朝潘莺道:“你端燕窝粥来喂我。”

福安至肖姨娘跟前,虚作个手势,恭敬道:“姨娘请吧!”

肖姨娘神情虽黯淡,却情深意切地交待了些话儿,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董氏姐妹随后。

待房里清静下来,潘莺去揭开食盒盖子,里面是一碗热腾腾黏稠稠的燕窝粥,一碟雪花洋糖,她拿调羹舀了勺尝,厨婆子不晓常燕熹口味,冰糖不敢多搁,味儿寡淡,她暗忖他才刚吃过药汤,满嘴苦味儿,吃的甜些润口,便把雪花洋糖都倒进粥里,调羹打着圈儿滑散,一边朝床榻去。

巧姐儿手心里有一颗冬瓜糖,趴在床沿儿,给常燕熹献宝看:“姐夫吃不吃?我每次喝过药,阿姐就给我糖吃。”

也不待他同意,就自作主张地塞进他嘴里:“我一直留着,阿爹吃!”

阿爹?!常燕熹微皱眉,纠正累了,懒得说,谁想这冬瓜糖会这么甜腻,齁嗓子,潘莺过来坐床沿边,舀一勺燕窝粥送他嘴边,还是甜,遂摇首道:“我不饿,你把它吃了。”

她好像比前时清瘦了。

潘莺哪有心思吃,就喂巧姐儿,巧姐儿一口一口吃见底,福安进来禀肖姨娘她们已送出宅子,常燕熹给他个眼色,福安心领神会,指着一事把巧姐儿带出房去。

房里四下无人,他一把抓握住潘莺的手指,追问:“方才认错可是真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壹肆肆章常燕熹话多训夫人小皇帝剖白处境艰

有诗证: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潘莺本就烦恼,他还偏追着问,不要脸的很,遂咬牙淡笑:“真心!对老爷我何曾虚情假意过!”

这话恰戳到常燕熹的隐秘之痛,他神色阴沉,默了稍顷,忽然伸手用力掐住她纤细的颈子,厉声道:“你要警醒,我不若从前好骗,胆敢再背叛我,定取你的性命。”

潘莺只觉有什么在脑中穿梭,却抓不住,“咻”一闪而过,逃得无影无踪,她此时也难顾及,去掰他的手指,已喘不上气,他,他没吓唬她,是认真的。

常燕熹很快缩回手,他晓得自己失态,蹙起眉宇,垂手看向胸前,鲜血汩汩洇透纱布,红了大片,是伤口扯裂了。

潘莺唬得惊跳起来:“我去寻太医!”

“不用!”他皱起眉宇,动手拆解纱布,忍着巨痛说:“替我拿一卷桌上的纱布。”

潘莺连忙去取,再辄回时,恰看见他胸前烂糊血肉一团儿,深可见骨,令人猝不忍睹,若是虎爪再猛些......

她的心骤然紧缩,一直总以为他身骨健壮魁伟,骑射武艺高强,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可历了天若寺里将死的他,现在重伤的他,才恍然他并非铁打,亦是凡夫肉体,也有命里闯不过的坎儿。

常燕熹见她呆呆地,喝道:“还不把纱布给我,想我血流光么?”

“你勿动,我来!”潘莺喉咙堵得发涩,嗓音沙哑,她揉了湿巾替他擦净伤口血渍,再拿起纱布从后背往前一圈圈地绕,怕弄痛他,是以靠得极近,彼此呼喘的气儿交来织去,气氛渐变得不太一样,常燕熹看她白晳的鹅蛋面,眼荡春水,鼻尖挺翘,嘴唇朱红而饱润,在他的视线里游移不去,不得不承认,一直都被阿莺明艳妩媚的美色魅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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