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冬去（一百四十九）

第169章冬去（一百四十九）晚云也知道营中要办大宴，说实话，并不太乐意。

原因仍然是担心裴渊的身体。

他作为主帅，要为众将士接风洗尘，于情于理都要在场，可是他自上回去巡关城着了风寒后，便再也没出过院子，身子不知受不受得了。

晚云知道他非去不可，于是不再劝，只替他备了驱寒汤，对楼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让他喝酒。

楼月看她像个老母鸡一样唠叨这唠叨那，颇有几分心累，

“常晚云，师兄是个大人，你说的事情他听得明白。”

晚云看向裴渊，却见他正与孙焕对着地图琢磨军务，全然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但凡自己放心不下的事，她总是喜欢自己亲自去做。比如这挡酒的事，只要备好了醒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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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出来，楼月讶然，随即笑道：“西域酒太甜，弟兄们都喝中原的。你要是想喝，那以后……”

晚云卯时起身给慕浔教授早课，辰末正好结束，才出门，正好遇见谢攸宁带着慕言从校场回来。

裴渊的神色毫无波澜，打断道：“你与他们去玩乐，单单撇下我么？”

“宴上的酒，都烈得很么？”晚云道，“是中原的还是西域的？”

“我们明日一早去，晌午就回，到时候带鲜鱼回来给阿兄熬汤喝！”向裴渊报备的时候，晚云笑眯眯地说。

晚云想了想，道：“不差，平日自己也能喝两杯不醉。”

一行人走了十余里，终于到了地方。

“等等。”谢攸宁道：“我让人去叫阿月他们了。”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揽过她的肩膀，一边吩咐随从备马，一边往外面走。

晚云看了看他的小短腿，撇了撇嘴。一个矮冬瓜，竟敢说她不如枪高……当然，作为师姑，依旧要为人师表，不能与无知小儿计较。

晚云撇了撇嘴，道：“我是担心阿兄盛情难却，被人哄两句就开禁。”

“那又如何，再大的风我也见过。”裴渊毫不客气地说，“既然是出去玩，自是人多热闹才好。”

话没说完，他只觉脊背一寒，毫不意外地收到了裴渊飞来的冷眼。

晚云听得这话，却觉得有理。

说罢，他又问道，“话说你酒量如何？”

裴渊懂那笑，笑的是喝鱼汤，并非是给他喝。

不过当着裴渊的面他也不好说，道：“你若不放心，自己跟着去好了。”说罢，揶揄地笑，“反正弟兄们都以为你是男子，又是师兄亲随，为他挡酒想必不在话下吧？”

晚云和慕浔打马走在前头，慕言则由谢攸宁带着，跟在后面。

*

收拾妥当，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关外去。

“那甚好。”楼月瞥了瞥裴渊那边，压低声音，“不过喝两杯不醉可不算本事，小爷喝两坛都不醉，方圆百里内还未逢敌手，你要学饮酒，小爷教你。”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楼月不由得腹诽，师兄不想做什么，向来都是理直气壮地说不，谁还真能逼得了他？

“嗯，这不是来了？”

慕家兄弟在关城里憋了几日，当下终于得了放风，兴奋得很。尤其是慕言，一会叫姑姑看这边，一会叫谢将军带他去那边，叽叽喳喳说得不停。

——“此事与财不外露同理。否则你一个小女子，酒量太好，会让夫家抬不起头的。”夫家……晚云忽而觉得这两个字好听得很。

她只得将裴渊拉到一旁，小声道：“你真要去？可你的身体……”

她没让他跟着去，当下在她眼里，自己与残废无异。

裴渊也诧异地问：“我说了不来么？”

晚云讪讪，见到楼月等人暧昧的目光，脸上一热。

她打发慕家兄弟入医帐找王阳，而后，笑嘻嘻地对谢攸宁说：“那走吧？”

疏勒河就在关城外，挽云本以为只是去关城最近的那处，谢攸宁却说那里鱼太少，另往上游去。

“姑姑！”慕言蹦蹦跳跳着过来，“方才我又看谢阿叔耍枪了！那枪比姑姑还高！”

*

三人约了辰末出发。

晚云想了想他昨日的措辞，他的确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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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楼月拍拍谢攸宁的肩膀。

而王阳虽然不想去，最终还是没招架住慕家兄弟的哀求，准他们一起跟随。

谢攸宁应了声，平静地将视线从前方那两人的身上收回。

凡是裴渊要出行，就没简单的道理。几人带着各自的亲卫，扛着锅碗瓢盆，最后竟去了三四十人。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