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冬去（一百六十三）

第183章冬去（一百六十三）可如今看来，是这些溢美之词麻痹了他，他实则弱得不堪一击。就算能在仁济堂里呼风唤雨，他但依然无权无势，没有丝毫可以抗衡的力量。

不仅是他，放大到整个仁济堂皆是如此，甚至连师父也不能幸免。

这样的他何谈保护师妹，保护仁济堂？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心急如焚却又无处使劲，这感觉彻底颠覆了过去他对自己尚且良好的认知。

一切都需要改变，他是，师父是，仁济堂也是。

否则这样下去，仁济堂不过是块朝廷养肥的肥肉，迟早会瓜分、掏空，逃离不了倒下的厄运。

不行！仁济堂不仅是他的师门，更是他的家，他不能叫仁济堂在他手上被毁。

他们都是与晚云相熟的弟子，一人笑嘻嘻说：“终于及笄了，恭喜恭喜！啧啧，此事当真不易，你都十七了！及笄要嫁人了，也不知要嫁谁，怕是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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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晚云一行到了尧村。

“能打听的地方多了。”王阳唇角弯了弯，“路还长，省点气力。”

晚云讪讪。

晚云讶然：“早听过？从何处听的？”

“到时候就知道了。”

“什么叫故事。”晚云不满，“那可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不能叫故事，要叫所见所闻。”

晚云：“……”

路上，晚云夸耀着自己当日如何在半道上遇见受伤的哨兵，又如何当机立断，放弃了逃亡的机会，返回阳关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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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将三人迎入一处院落，对姜吾道说：“此处是原村子上的大户人家，后来举家搬到了凉州，就空出来。郎君看，就在此处办及笄礼，门外长街可摆酒席，如何？”

晚云很受用，又转而说起在太子军营助楼月脱险一事。

“哦！姑姑再说些所见所闻给我们听。”

说罢，他不再多言，打马继续前行。

慕家兄弟从未听过这等惊心动魄的故事。听到阳关之战的紧张之处，慕言紧紧抓着兄长的袖子，眼睛睁得圆圆。

王阳紧了紧拳头，目光慢慢变得冰冷。

王阳瞥她一眼：“早听过了，有甚可说。”

晚云烦闷地挠挠头：“那我原本送你那把，你能折成现钱还我么？”

她忙道：“我是记得师兄喜欢月，所以才买的。那赤绳，我本打算剪开，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便忘了。师兄不喜欢么？我那时没钱。怕师伯收我利钱，也不敢跟他借，为了这礼物可是把身家都搭上了。”

晚云听了，随着众人喜滋滋地笑。

晚云心想，不愧是仁济堂未来的掌门，这抠劲，比方庆还厉害。

正腹诽，却听王阳接着道：“省下来的钱给你备了份厚礼。”

此事冯安以曾参与，很识相地附和：“当日我听娘子计策，直冒冷汗。料想万一典军扛不过去怎么办？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娘子却跟我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让我按计划行事就好。过来果真！我忧心之事一件也没有发生！像她那时气定神闲，颇有大将之风。想她若为儿郎，必定也是位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

次日一早，众人再度出发前往尧村。

“如此说来，我的及笄礼是顺带的？”她说。村子里四处张灯结彩，跟过年似的。晚云感慨一声，道：“王郎君大手笔，给了人家多少钱。”

晚云得意地撩撩鬓边的散发，慕言叫道：“姑姑再多说些故事给我们听！”

仁济堂提前派了人在这村里张罗，此时纷纷上前，热热闹闹地向晚云道贺。

王阳翻了个白眼，连答也懒得答。

真不给面子。她忍不住，打马到王阳身旁：“我说了那么多，师兄怎不说话。”

王阳一派云淡风轻，道：“给了置办的钱，其他不用。”

说罢，她嘟哝：“礼轻情意重，我还以为师兄会懂，原来也是俗人一个。”

目光扫过姜吾道和王阳，只见他们神色淡淡的，没有一点兴奋。

姜吾道笑着称妥，谢了声，招手让晚云入堂内。

晚云哼了一声，傲娇地昂起脑袋：“你们等着瞧好了！”

这是个简简单单的小村落，只有五六十户人家。据说因为村子里有几位高寿的老者，颇是吉利，才把及笄礼定在这里。

“怎么可能，我等又不是村子里的人，跑腿和茶水总要钱？”

几人看着她，目光怪异。

王阳笑着摇摇头，低声道：“跟他们说殿下和几位将军要来喝酒，顺带弄个及笄礼，他们答应的可爽快了。”

晚云双眼发光：“什么礼？”

冯安等人得了楼月的知会，已经知晓晚云是女子之事。晚云说的事，他也大致从别处听过，笑嘻嘻地夸奖道：“娘子真乃女中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