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冬去（一百七十七）

第197章冬去（一百七十七）谢攸宁听得动静，也跟出来，只堪堪看见晚云一溜烟地没了影。

他想起一事，走到堂上，道：“鸿初前几日让我别买马送她，是因为自己买了？”

王阳心头一顿，镇定道：“自不是。我这师妹，骑马的方法就是费马，多一匹是一匹，不嫌多。我那日跟将军说的话自然是真心的。帮将军是师妹应该做的，无需送此大礼。”

谢攸宁自是不信。

此话若是出自晚云嘴里，必然真不了。她这位师兄也不是省油的灯，十有八九也是个说场面话的好手。

王阳一看他不如想象中好糊弄，随手给他倒了杯茶，盛了碗粥。

谢攸宁看他们几人就任由晚云这么跑出去，喝茶的喝茶，吃粥的吃粥，全然不担心，问：“她跑出去好些时候了，要不要去寻？”

想罢，他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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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气。”王阳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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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带晚云走到谯国公主院子里的时候，她正坐在堂上喝茶。

晚云应下，整了整头发，站起身，跟随裴渊而去。

慕浔在一旁听罢，忍不住插嘴：“怪不得父亲曾说，娶妻不能娶姑姑那样的。”

别的不说，命大却是确实。怪不得晚云养成这副胆量，原来这整个师门的人都在后头助纣为虐。

慕浔在王阳嫌弃的目光中，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我不喜欢养鸟，都给你。”

晚云讶道：“公主为何要见我？”

姜吾道笑了笑，气定神闲：“许是有好事也未可知。”

与姜吾道和王阳见礼之后，裴渊对晚云道：“姑祖母要见你，随我去一趟如何？”

谢攸宁当下是慕言的师父，与姜吾道也有了几分交情。

师父果然是了解她，不仅让师兄盯着，连谯国公主也来劝，仿佛怕她一去不回头了似的。

“跟将军说件趣事。”他将一碟小菜推到谢攸宁面前，“晚云前两年去黔州，半道遇上个劫匪，人家引她为知己，她回头却把人家告到了官府，害人家流了五百里。”

姜吾道哼笑一声，说：“你连大俗即大雅都说的出口，还在乎我的意见的么？”

她仍兴奋不已，在裴渊身旁蹦蹦跳跳：“阿兄看见我的马了么？师兄送我的生辰礼……”

谢攸宁呛了一口水。

王阳却是镇定：“不必寻。其一，她那野性子，你去寻她，自会累死自己；其二，寻着了她也不会回，还会气死自己。由她去，她命大得很，玩累了会自己回来。”

王阳没说话，瞥向姜吾道。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门外传来马蹄声。

晚云望向裴渊，有些诧异。

谯国公主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戎人的旧部还安置在那里，那和你闹得满城风雨的薛家女子也在那里。你让晚云搅合进去，是嫌事情还闹得不够大么？”

王阳给她斟茶，道，“取个名字。”

孙焕也道：“这么大清早的，也不知公主唤她去做甚？”

晚云一头一惊。谯国公主只是个不理世事的闲人，如何知晓薛鸾之事？

“此时不难。”裴渊平静道：“我可将她安置在沙洲或瓜州，那里离两关不远，我亦可搬到那里处理公务。”

只听裴渊轻飘飘地说了句什么，便拉着晚云去了隔壁院子。见二人来到，谯国公主笑盈盈地让他们落座。

“这便是她的厉害之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她有心，没有她办不到的。”

晚云了然，又不由有些讪讪。

慕言先跑进来，一手握着一个蛋，道：“师父，姑姑帮我掏了两个鸟蛋！阿兄，姑姑说我和你一人一个！”

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众人看去，却是裴渊和孙焕走了过来。

谯国公主扫了一眼诧异的二人，淡淡地说：“你皇祖母知道我在河西礼佛，托我来看看薛鸾。”

谢攸宁抽了抽嘴角。

谢攸宁闻言，愣了愣，随即一惊。

自己的人品有这么让人信不过么……晚云腹诽。

王阳忽而想起昨夜姜吾道所说用“合适的方式”和九殿下说，想必就是这样了吧。

谢攸宁看他们离去，不解道：“我有一事不明，谯国公主似乎对晚云很是在意，不知何故？”

晚云跟在后面，径直坐在王阳跟前，笑嘻嘻道，“师兄，好马！”

晚云却不以为然：“大俗即大雅，我觉得甚好。”说罢，她又看向姜吾道，问：“师叔以为如何？”

晚云想了想，道：“好马是好马，就是性情嚣张了些，必得一嚣张的名字。”她心中盘算马的价钱，“师兄以为常百万如何？”

王阳笑了笑，道“你父亲说的对，不过别让你姑姑知道。”

晚云一一答了，谯国公主颔首，道：“你师父写信来请我来给你当主宾，信中无不是对你的牵挂，如今战事已了，及笄礼也办了，你就回去看看你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