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冬去（一百九十一）

第211章冬去（一百九十一）王阳知道裴渊有话要说，正襟危坐，等着他开口。

只听裴渊徐徐道：“我昨日答应云儿，若此事误会了你，必定还你个清白。除方才所言，你若有难言之隐，可告知于我。”

王阳道：“殿下言重了。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便是。我并无难言之隐，该说的，方才已悉数托出，不敢隐瞒。”

“该说的。”裴渊目光玩味，“莫非还有不该说的？”

王阳平静地看向裴渊，道：“看来，王某方才所言并未让殿下信服。”

裴渊并不回答，只缓缓道：“我与文公、云儿的关系匪浅，你们的商队若要出关，何不找我？”

“明人不说暗话。”王阳道，“常言亲疏有别，殿下愿意帮师父和师妹，未必愿意帮我，我开不了这个口。更何况，我有我的行事之法。能花钱打点的事情，不轻易动用人情。此事亦是如此，因而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我无碍。倒是你，你的手怎么了？”忽听王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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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的住处，就在偏院的厢房里。

王阳却没有起身。

说罢，他正要走，却又被裴渊叫住。

见他皱起眉，她忙补充道：“上过药了。”

裴渊微微蹙起眉头。他以为王阳经此事后，至少有所收敛，没想到他仍旧坚持。

“我可得殿下的允诺否？”

却见他看了看裴渊，淡淡一笑：“既是九殿下相邀，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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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怎知明日就能回去？”她问，“是阿兄说的？”

王阳循着她的眼神看去，见楼月一脸哂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裴渊沉吟片刻，道：“既然你已和盘托出，我便不再追问。你且去吧。”

晚云有些错愕，不由地看向王阳。

“事关重大？”他说，“怎讲？”

晚云自是拿不出来，只看向王阳身后的楼月。

“我送师兄回去回春堂。”她道。

王阳道：“河西战事持续了五个月，买卖中断良久。战事刚平，河西诸商号不敢西出采买，我仁济堂为商界表率，需得替诸商号走一趟。”

她“哦”一声。方才听见谢攸宁说过，县府还要派人去阳关核实，若无误，才能洗清王阳的嫌疑。

“此乃你一家之言，我如何相信？”

裴渊道：“直说无妨。”

她寻思着将王阳拉到一边说几句话，正左右顾盼，看裴渊正和楼月正从大堂里出来，又打消了念头。

如此，他便安心了。

王阳拱手道：“殿下明鉴。回春堂的商队此次出关押货，乃事关重大，既无可疑之处，那么还请放行才是。”

王阳笑了笑道：“今夜不回回春堂，要宿在县府。”

虽然是裴渊说要共膳，王阳也全然没有反对的意思，但坐下来之后，二人各自冷漠，一句话也不多说，

他干笑两声，又即刻收起玩笑之色，道：“是我一时贪嘴，我立刻着人去给王郎备些吃的。”

*

晚云听见堂门响动的声音，赶紧迎上去。

他温声唤她坐下，道：“不用忙，不过将就一夜罢了，明日就能回去。”晚云也知道，这些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师兄经历过的风浪不少，遇事远远比她沉稳。

晚云低头看，将手背在身后，道：“方才去伙房给师兄拿蒸饼，一时心急，被烫了一下。”

裴渊没想到，他居然真有个正经的理由。

“急什么，毛毛躁躁的。”王阳没好气，“那饼呢？正好拿来给我，我饿了。”

他目光一寒：“楼典军堂堂男儿，为何欺负我师妹。”

晚云越看越不是滋味，道：“我去市里买些新的被褥来，给师兄铺上。”

晚云听他话语笃定，心中一喜。

他看王阳安然无恙，神色平静地出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自然可得。”

说是厢房，其实不过是外院留给下人临时落脚的值房。虽然已经有僮仆先行打扫，可被褥陈旧，散发这一股霉味，想必许久没人住了。

楼月并不怕王阳，但过没多久，他就看到了裴渊。

怎么可能？晚云去过回春堂，自然知道那里面的模样。地方虽然不大，但毕竟回春堂是当地大户，那些招待贵客的客房，无论如何也比县府里头不知道给什么人住过的厢房要好。

“自不是他，我猜的。”看晚云脸上又露出紧张的神色，他笑了笑，道，“怕什么，不过是官府例行问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