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夏至（六十五）

第305章夏至（六十五）待武官出去，封良拱手禀道：“陛下，此事，臣必妥善解决。容臣与二殿下商议个办法，再回禀圣上，不知可否？”

裴安听罢，讽刺地笑了笑：“左仆射此言有趣。这案子与府上有关，左仆射却毫不避嫌，可谓深明大义。”

封良看也不看他：“此案是否与犬子有关，尚无定论，何言避嫌？请陛下明断。”

皇帝神色平静：“此事便如左仆射所言，由你二人商量出个善后的办法，明日来禀朕。”

他的脸上已经有些疲惫，语气不容置疑。

裴安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随即行礼：“儿臣遵旨。”

封良的脸上亦露出宽慰之色，也款款一礼：“臣遵旨。”

说罢，又行一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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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朱深上前禀道：“方才老奴出去传二殿下时，看见九殿下已然在宫外等候。”

“皇子犯法……”

皇帝接着说：“他是你亲弟，不是囚犯。”

封良走在他身旁，将他视若无物，未几，择道往尚书令的值房而去。

*

裴安从太极殿出来，内心只有一阵阵的失望。

他又想起方才裴渊在朱雀门外阻拦左监门卫一事，对朱深道：“替朕传九郎来。”

裴安面色平静无波，在心里骂了声老贼。

裴安摇摇头，道：“本以为闹出这么大动静，父皇至少着人查一查。可他全然不关心真相，只在乎朝野是否安稳。”

说到她，裴渊有些无奈之色。他看看裴安：“父皇吩咐二兄什么了？”

裴安冷笑：“你幻想何事？”

皇帝执黑子先走，开局之后，二人都走得颇是稳健。

看着他的背影，皇帝用手指揉了揉额角，神色黯然，良久才与朱深道：“我的儿子，一个个都是冤家。”

“你有别的方法？”

*

裴渊踏入太极殿时，皇帝正坐在榻上，面前，摆着一只棋盘。

二人各怀心思，正要退去，皇帝却将裴安留下。

“早就遣人去了，只是要些时日。”裴安道：“父皇想让事情平息，但现在势头正猛，我们不好等到那一天。”

“我劝你切莫想得太轻松。你在朱雀门外的壮举已经被人桶上来了，父皇不会有什么好话。”裴安说着，笑了笑：“难得你出手相助，想必是因为小云儿也跑出来了。”

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是。”

说罢，他定定看着裴安，隐约有警告之意，许久才转身离去。

裴安僵住了，望着皇帝。

“着人将他送回皇后那里。”皇帝径直道。

这话，是将昨日的事直接点破，皇帝显然知道裴渊脱不开干系，这是要问罪了。对此，裴渊毫无意外。

裴渊持白子落子，平静道：“八兄向来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儿臣以为没什么奇怪的。”

“听闻昨日八郎缠着太子对弈去了。”皇帝缓缓道，落下一子，“这小儿，平日朕找他对弈推三阻四，在太子那里倒是转了性。”

裴渊也看到了裴安。此处离太极宫不远，为避免耳目繁杂，裴渊便站定了等他过来。

“我再去和父皇说说。”裴渊道。

“长勤，”他问，“五郎如今何在？”

裴渊正要说，却见朱深正往这边来，招他面圣。他只好先与裴安作辞，低声道：“今日仁济堂敲登闻鼓一事，是二兄定下的。我的人也望二兄好好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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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般反常又是为何？”皇帝转而问，“撇了一干部下火急火燎地返京，就是为了插手皇城司的事？”

皇帝冷哼一声：“来的倒是快，宣他入内。”

裴安答道：“五弟涉嫌绑架，已经关押在皇城司。”

皇帝笑了笑：“诛心还差不多，”

正咬牙切齿，他忽而看裴渊正往这边来，便迎过去。

见礼之后，皇帝神色从容地对他招招手，道：“朕多年不曾与你对弈。让朕看看你的棋艺如何了。”

裴渊想了想，道：“我们不能跟着他来。魏州水患一事，二兄着人查了么？”

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裴渊想到方才晚云站在朱雀门前的模样，心绪还是泛起了些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