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张敏达来了
【311】张敏达来了
曾明川冲韩明连淡淡一笑,“谨遵韩大人之命。”
“崔捕头,放开马氏。”
“是!”
崔传信一挥手,两个衙役放开了马氏。
马氏重新跪到地上,这一番折腾下来,她脸色都白了,没有力气折腾,只是期期艾艾的叫冤。
韩明连看着马氏的模样,皱起眉头,总觉得这马氏似乎不靠谱,但想想他背后的府尹路大人,又有了底气。
“马氏,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本官为你做主。”
“是,大人。”
马氏擦了把脸,哽咽着说,“民妇的夫君是吉泽嘉好粮行的老板张敏达,他在吉泽经营多年,做生意向来以诚信为本,所以粮行做的很大。之前河口村水灾,曾大人带人去了河口村救灾。他的夫郎,也就是当时吉泽的师爷李一程,以赈灾之名,在我夫君的粮行买了几百斤大米和玉米粉,价钱只有市价的七成。就这七成市价,李一程都没有给齐,一直拖欠着。”
这、这真是血口喷人!
黄奇胜蹭的起身,抱拳道:“大人,马氏完全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韩明连冷厉的看向黄奇胜,“黄主簿,原告陈述事实之时,不要插嘴!”
黄奇胜却毫不退缩,“大人,原告根本就是诬告,因为买粮食之事,从头到尾都是卑职出的面,李师爷根本没有插手!而且,每一张粮款的收条上都有张敏达或者嘉好粮行的掌柜的签名。”
他走到马氏面前,沉声道:“马氏,你说李师爷拖欠你夫君的买粮款,可有证据?”
马氏的眼神瑟缩了下,随即提高了声音叫道,“大人,这是民妇要告曾明川和李一程的第二大罪责。他们听从西江县王家庄的刁民的话,污蔑我家夫君拖欠他们的卖粮钱……大人,我家夫君生意做的那么大,一天的收入都不止那点儿钱了,怎么可能拖欠他们?”
“马氏,你说你家夫君是冤枉,那你家夫君现在在哪里?为何让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来告状?”
“我家夫君……”马氏又哀嚎起来,“大人,我家夫君常年在外面做生意,一两个月、大半年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儿,那些刁民定然是瞅着这个空儿来污蔑我家夫君。而曾大人偏听偏信,在民妇夫君未至的情况下,直接判定我家夫君拖欠他们的粮钱,畏罪潜逃了。曾大人命人到我家打砸抢掠,将民妇家里打劫一空,民妇家的钱财都成了他曾明川的了!”
韩明连心里有了底儿,斜着眼睛看着曾明川,“曾大人,对于马氏的控诉,你有何说法?”
“大人,下官虽然年轻,却也知道断案要讲究证据。西江县王家庄村民来状告张敏达,这是他们的诉状,上面有王家庄十二户村民,四十六人的签名手印。”
曾明川一边把诉状递到韩明连桌上,一边道:“下官祖籍嘉阳县望山村,去京城赶考前,从来没有出过嘉阳县,后来来了吉泽,从来没有踏出吉泽一步,下官怎么可能跟西江县的这十几户人家勾结呢?”
韩明连将诉状放到桌上,看都没看,道:“曾大人手下能人颇多,还用得着亲自跟那些人有接触?”
曾明川轻笑,“大人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哪怕到了皇上面前,也要讲一个证据吧?”
韩明连没想到,前两天说话颠三倒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曾明川,如今如此硬气。
他冷笑一声,“证据,证据自然就是张敏达不在,你们就定了他的罪,还将他的家抄了。你抄了他的家,抄没出来的钱财在哪里?可有上报皇上?还是都被你中饱私囊了?”
韩明连一连串的发问,一双细长的眼睛睁开了,紧紧的盯着曾明川。
曾明川从桌上找了找,找出薄薄几页账本。
“韩大人请看,这是从张敏达家里取来的所有钱财和物品的明细,前面是钱财的数目,物品的种类,后面是吉泽县五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的签字,从衙役进入马氏的住宅搜查和带走钱财,这个过程都是在五位老者和百姓的见证之下进行的。带出来的钱财,除了赔付王家庄村民的粮款,剩余的都在衙门库房。库房一共有三把锁,三把钥匙分别在下官、王县丞和黄主簿三人身上,要三把钥匙都在,才能开启库房的钥匙。从马氏住宅带出来的钱财是单独存放的,韩大人如果有怀疑,可以现在就去库房查验,看看东西还在不在,跟账目是否相符。”
黄奇胜和王华勇也出声附和。
韩明连看着账本后面五位乡绅的签名和手印,又是一个意外。曾明川如此年轻,办事如此老到,看来是他们轻敌了。
他合上账本,冲着马氏道:“马氏,你有何话说?”
马氏含着泪擡头,“大人,曾明川是县老爷,黄奇胜和王华勇是他的手下,当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民妇只想知道,我家老爷不在,他凭什么就断定我家老爷有罪,还抄了民妇的家。大人,求您给民妇做主啊!”
张敏达不在,可不可以判定他有罪?
这马氏倒是不蠢,确实抓到了一个对她有利的点。
韩明连看向曾明川,“曾大人,你有何解释?”
曾明川道:“韩大人,下官正好想要请教请教您,如果几十个村民联名来告状,在人证物证都在的情况下,被告不在,这案子要不要审?”
“自然要审。”韩明连知道曾明川在给他下套,所以他回答的很谨慎,“但你可以等被告在的时候再审。”
“如果被告十天半个月的不出现呢?一个月、半年不出现呢?原告只能等着吗?那他们的损失谁来赔偿?”
曾明川彻底放开了,“张敏达不光是人不在,他的粮行关了门,伙计掌柜的都不在,下官有理由相信,他是畏罪潜逃了!”
“为了几十两银子畏罪潜逃?他一个大老板,不至于吧?”
马氏也适时大喊道:“我家老爷根本没有罪,何来畏罪潜逃一说?他要是逃了,民妇是他的老婆,家里还有他女儿,他怎么会舍得留下我们?”
黄奇胜插嘴道:“马氏,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吗?上了他家族谱吗?你恐怕连个妾室都不是。”
马氏顿时红了脸,恼羞成怒,“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民妇都算不上张敏达的妾室,你们为何要抄没了我的家财?”
黄奇胜一甩袖子,“简直是不知所谓,你的家财?你的一切不都是张敏达的吗?”
马氏梗着脖子道:“是张敏达的,但也是张敏达给民妇的,他给了我就是我的!”
曾明川冷眼看着韩明连,淡淡道:“韩大人,有张敏达拖欠村民粮款的欠条在,有村民们的诉状在,此事的是非曲直很好判断,下官之让衙役进入张敏达的住宅,是完全附和大齐律法的,其一,要搜查他在不在,其二,要获取足够的钱财给村民们补偿。之所以带走的钱财比较多,也有逼迫张敏达现身的意思。要就像大人您说的,这案子总要有被告才完整。可惜的是,这么多天过去,张敏达并没有出现……”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喊道:“曾大人,草民张敏达在此。”
鸣冤鼓又响了起来,韩明连立即眼睛亮了起来。
“快将击鼓之人带进来!”
看到被带进来的张敏达,曾明川确定韩明连和张敏达定然是有一定联系的,而张敏达之前搞出的那一场粮款拖欠,就是为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