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玫瑰
问谢槐安会不会嫌弃我这个人太纠结胆小。
他却给我讲起某个江湖故事,说两个亲密无间的人,一次在一座桥上面对夹击,两个人背对着背,这样面对上百号高手,最后竟奇迹般活下来。
我说好多类似的故事。
他回头看着我,说:“但这样靠谱的人不多。”
我从他眼神里读出些什么,震惊:“谢槐安,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人吧?你把我想的太厉害。”
他也不急着反驳,而是笑着问我:“你还记得高一那年吗,你打架那会?”
我这辈子除了小时候跟沈夏打闹,在外跟人打架的次数少之又少,他一说,我便立刻想起来。
那是1987年。
因为汪洋对我的表白,加之我经常随着他出去玩耍,学校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最早是传我跟外面的社会青年瞎混,后面直接传成我是个不知廉耻的□□。
这真真切切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上。后来我读到类似的小说故事时,看到文章下面常有疑惑,这可是校园,哪来这么黑暗的事情?总会感叹一句,相同的天空,各有各的人生。
这世界就是如此,越是光明的地方,越是会有阴影丛生。那些自诩为天真浪漫的孩子,最易因为自己的短浅伤害到别人。
那段时间,我去卫生间总能看到女生对我指手画脚,回到教室,黑板上永远写着关于我的奇怪言论,桌子里也是塞着各种大字报似的字画,还有男生塞纸条给我,上面写着各式猥琐的提问……
我以前以为一个人面对这种无声的暴力可以勇敢出击,后来发现根本不是。当你真正身在这样汹涌的漩涡中时,无论你是个多么勇敢的人,也会因为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而迷失方向。
我害怕被别人或是说怕被谢槐安看到那些东西,只能悄悄处理,自我消化。
可那些人越来越肆无忌惮,原本还偷偷行动,后来干脆无所顾忌。
有一次我回到教室,竟然看到座位上放着一片用过的卫生棉。
赤红,肮脏,就这样大喇喇放在我的桌子上。
我被恶心地僵在原地,跟着我一起进来的谢槐安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
“谁干的?”他冰冷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怕事情闹大,去拦他:“谢槐安,不要。”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声音都在颤抖,真是窝囊。
人群中有声音道:“我就说她跟谢槐安也不干净,两个人动不动窝在一起,嗨,这女的手段真高。”
“说什么呢!”秦梅枝一下找到说话的那个女的。
那女的被秦梅枝抓住,一点心虚都没有。反而还走出人群,跨步到我面前,一脸鄙视看我一眼,说:“我说的不对吗?”
她那么盛气凌人,我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时,胳膊一紧,谢槐安将我拽到他身后。他站在我前面,低头看着那女的,道:“嘴巴放干净点。”
我第一次看他对异性这么不客气。
“东西拿走。”他又说。
“不拿,自己那么脏,这不比你们干净!”那女孩仗着自己是女生谢槐安不敢对她动手,昂着脑袋,一脸洋洋得意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你们脏事情做了还怕人说?大家说的有错吗,她就是一个荡……”
后面一个字,化成一声尖叫。谢槐安伸手推了她一下。
她往后一个踉跄,撞在一边的书桌上。
书桌咯吱在地上擦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她的脸迅速变红,抬头瞪着谢槐安叫尖叫着:“打女人?你是不是个东西!”
谢槐安一脸鄙夷地看她一眼,然后回头对我道:“别怕。”
他声音极其镇定,还真让我安心不少。
说完话,他伸手过来,似乎是准备带我出去,结果那女人的同伙,一名男同学从人群里冲出来,叫着:“谢槐安,你他妈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
谢槐安此时正面对着我,当那男同学的声音响起来时,我亲眼看到他的面色如冰封般冷下去。他的眼睛里立刻盛满愤怒。
回过头,他对那男生道:“这也有你的份?”
大概是神态和语气都过于骇人,那男同学整个人明显僵了一下。
但片刻后,他便梗着脖子道:“是我放的,怎样,你们本来就脏!我……”
话未说完,一声闷响,谢槐安的拳头用力砸在他脸上。
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他带着旁边的桌椅文具摔在地上。
那次车站事件后,我就发现谢槐安这人平日里看起来斯文,打起架来其实特别不要命,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那人一倒地后,他就骑在那人身上挥拳过去,不带感情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我他妈不打女人,但是打你这种废物!”
这是我头次听他说脏话,配合着他有力的拳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被我哥推在地上傻傻愣愣一动不动的谢槐安。
那男同学起初还骂着脏话试图还手,结果力量悬殊太大,被谢槐安揍的像条病狗,只知道呜呜叫着挣扎。
男同学还有同伙,见此情况,向着谢槐安围过去,这时,汪洋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指着那群同学,语气懒洋洋地说:“谁脑袋不舒服只管上来试试。”
他作为学校里面大家都知道的小社会,威慑力不一般,那些学生就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动了。
谢槐安还在打着那名男同学,那女同学见状,叫着杀人了,杀人了,要去抓拦在那边的汪洋。
在一边的秦梅枝忙过去抓住女同学,说:“叫得这么夸张,毛病吧!”
谁知道那女的回头就往秦梅枝脸上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