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蛇缠 - 我不当衰神那些年 - 大贰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56章蛇缠

柳文昊目龇具裂,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眸色沉沉,手上的力气尤其的大,他的气管仿佛被挤成了一小团,双目充血,脸色铁青,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而亡。

他说完那段最不堪的回忆,这个女人就冲过来了,快到他什么都看不清,双脚就已经离地。他能感觉到,女人眸子酿着滔天的怒意,怒意后面,是无边无际的杀意。

“北渚,滥杀凡人会遭天谴。”于苍说道。

“今天就是天帝来了,我也要杀了他!”王清河说罢,手上正要用力,手臂上突然一软,原本站在较远位置的柳明明以非常人的速度走过来,轻轻抬着她的手。

“老板,放了他吧,他还有个女儿,我知道没有父亲的感觉。”柳明明的眼泪已经止住了,明明自己才是最受伤的那一个,竟然还在为别人考虑。

但这就是柳明明,正因为他是这样的柳明明,王清河才气得不行。

她手上一松,柳文昊立即摔在地上,破风箱似的咳嗽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现在不杀你,因为我还要把诅咒还给你。”

柳文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现在宁愿把诅咒拿回来,但是不可以,血契一成,生生世世不可更改。”

柳明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平静得有些可怕:“你现在愿意把诅咒拿回来了?当年,你害怕晚年不幸,想都没想,就把诅咒转移到我身上,现在为了你的女儿,你就愿意把诅咒拿回来,难道我不是你的血脉么?”

柳明明的眼神太冰冷了,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柳文昊浑身颤抖,仿佛被强大的猎物盯上。他脊背上一阵阵发寒,冷汗涔涔往外淌。

过了很久,柳明明才收回目光,往外走去。

“小明子,你去哪里?”

“老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陪你去吧,你想去什么地方?”

柳明明转过身,目光冷鸷,找不到半点温吞木讷的影子:“我想一个人待着……”

说完,没等王清河回答,他就快步离开了。

柳文昊最终还是回家去了,王清河心情乱得很,辞别众人,一个人在河滨大道上漫步。

秦胜广被王清河叫回大院了,于苍自然也跟着走了,他知道王清河脾气差,不敢烦她。焦安国大概是回长城了,路雪还等着他审问。

现在时间不早不晚,河滨大道没人,一侧扶着木栏,一侧是垂柳,纤细的青条柔柔顺顺,延伸到了毛扎扎的绿草地上。王清河漫无目的的走着,无力感席卷全身。

不知走了多久,河滨大道快被她走完了,路的尽头,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侧身站着,望着平静的河面,河风拂来,扫动他额前碎发。那碎发下面,是一双清隽的眉眼,望过来,眼里全是情愫。

金隶对着王清河张开手,王清河几步上前,用力的握住了。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感觉席卷而来,王清河身体一软,干脆整个都扑进了他怀里。

幽然的清香混杂着男子气息扑鼻而来,王清河没骨头似的,连站着的力气都不想用。金隶搂着她,力道不轻不重,另只手还在她肩膀上轻轻拍着,像在安慰小孩子。

“金隶,我好累啊。”王清河软声软气的说。

王清河整日嬉皮笑脸,很少在人前示弱。如今在金隶面前,可以脱下坚硬的壳子,露出柔软脆弱的自己,依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金隶自然也知道王清河示弱难得,心都快化了:“累了就休息吧,把一切交给我。”

王清河仰起头看向他,金隶正好把目光落下来,两人目光相接,俱是一笑:“我要休息,就休息一会会儿。”

重新把头埋下去,王清河什么也不想,就静静的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仿佛穿山甲蜷缩在坚硬的外衣中,做一个香甜无畏的梦。

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这世界有再大的恶意,前方有再厉害的敌人,他们都有对方撑起的一个小而温暖的港湾。

半响,王清河抬起头,方才的疲倦一扫而光,眉宇间渐渐有了神采:“我休息好了,你那边怎么样?”

王清河可以让自己休息,也可以让自己暂时疲倦,但她永远不会躲在金隶背后,即便她知道,金隶真的会为她做完所有的事。可王清河天生不会躲避,她和要和金隶做站在彼此身边的人,他们要并肩作战。

金隶把她蹭乱的碎发理顺,别到耳后:“很顺利,金温文回来了。”

王清河点点头,没有接下去。

“怎么了?”

她们所在的滨河大道上方是一块斜坡,斜坡上铺着草皮,草皮上每隔几步种着绿柳。绿柳后面是一条双车道,经常有人在这里骑行。王清河刚才看见一辆车开过去,好像是焦安国的。

但焦安国现在应该在长城,和焦安国开同样车的多了去了,兴许是王清河看错了,她摇摇头,说:“没怎么,兴许是我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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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星光黯淡。

柳文昊在医院里陪着女儿睡着,看着女儿恬静的睡脸,他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转瞬他想到一双通红的眼睛,问他难道自己不是他的血脉么。柳文昊在脑海中回忆,自己好像从未吻过儿子。

他还小的时候,他整天在外面做生意,做生意失败后,就整天泡在赌场。每天回来,柳明明要么已经睡了,他醒来的时候,柳明明已经去上学了。

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见面的次数却很少。有时候柳明明会给自己留信,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下晚安。柳文昊觉得自己确实挺不是东西的,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女儿睡着了,柳文昊决定回家去看看,他已经太久没有回家,最近忙着柳明明的事情,和妻子见面的次数也少了。

来到小区楼下,柳文昊停下车,正在沉思,车窗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看过去,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微胖,眼睛像铜铃,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双眼睛隐隐发着绿光。

中年男人用关节扣着车窗,满脸不耐烦,柳文昊不知是什么事,开了车窗:“请问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四处环顾发现无人,手突然从车窗的缝隙伸进去,抓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指尖又小又尖,轻而易举就刺破了他脖颈上的肉,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淌出来。

柳文昊急忙按键关窗,但是没有用。突然,他听见数声猫叫,通过后视镜,他发现后排坐着九只猫,毛色纯黑,眼珠幽绿,它们诡异的以相同的姿势坐着,高贵而优雅。

猫儿们慵懒的舔着爪子,猛地扑上来,在他身上抓挠。这些猫儿的爪子尖利无比,一抓就是三条带皮的肉被划下来。

中年男人慢悠悠的收回爪子,路灯下,柳文昊看见他的手并不是人手,而是一只狸花猫爪。他的尖叫声在车里回荡,路的另一边有人走去,却恍若未闻。柳文昊想开门出去,发现男人靠在车门上,他怎么也打不开。

男人十分嫌弃自己的爪子似的,拿出一块手绢细细的擦弯钩似的爪子。柳文昊浑身都在发痛发烫,他靠在车窗缝隙上,五官扭曲的问:“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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