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胡菲菲在大殿里寻找了很久，才在大殿中的一根木条上发现了松动的痕迹。

贸然使用仙法说不定会引起苏阑的注意，虽然他人不在这里，但胡菲菲不敢冒险。

胡菲菲之前为贺凛川治腿的时候，曾偷偷在他身上下了一道追踪符，所以这一次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他。

“贺凛川？”

贺凛川不知道正在干什么，听到胡菲菲的声音整个人一僵，手中的东西叮一下掉在了地上。

胡菲菲这才发现，贺凛川手中原来握着一把匕首。

他转过来，胡菲菲更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比如，一贯衣冠整齐的贺凛川领口那里并不是很平整。

他刚才拿刀对着他自己吗？

他在干什么？

看见胡菲菲，贺凛川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此时的胡菲菲形容狼狈，毕竟不久前刚从大殿的窗子开的洞钻出来。

贺凛川眼中对于胡菲菲的关注只有短短一瞬间，随即立马归于平静，仿佛死水一潭的平静。

“你在干什么？”胡菲菲问他。胡菲菲之所以会直接问，是因为之前和贺凛川之间的关系在一步步改善。

但贺凛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冷漠地回应道：“不关仙友的事。”

胡菲菲愣住了，她仔细观察贺凛川的表情，冷漠且厌恶，仿佛看见她都是一件很令人心烦的事。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胡菲菲很快得出结论。

她并不在意贺凛川的抗拒和厌恶，毕竟他对她而言只是工作和任务，任务棘手是会麻烦一点，但没有人会为此伤心。

她放轻了语气，换了个话题：“但我是医修，你的伤情总和我有关吧，我帮你看看筋脉的恢复情况。”

说完，胡菲菲就要去帮他号脉。

——啪。

胡菲菲伸出去的手被一下拍开。

贺凛川没收着劲，胡菲菲的手立即就红了。

胡菲菲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贺凛川反应会这么强烈。

贺凛川看向胡菲菲，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但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有的只是一片冷漠。

“我刚才说过了，我的事和仙友无关，包括我的伤，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仙友也看见了，贺某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胡菲菲道友还是早日看清现实，离我远一些。”

贺凛川走了，胡菲菲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没什么情绪，有的只是工作时理性的思考。

她不知道，转身离去的贺凛川看上去对她丝毫不介意，却将她的所有表现都收入眼中。

再次见到胡菲菲，贺凛川悲哀的发现，他心里依然会涌动起面对杜婉儿时从来没有过的悸动。

胡菲菲不知道遇到了什么，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脸上也黑一道灰一道，但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邋遢或者有丝毫嫌弃，只觉得这样的她都可爱的过分。

他贺凛川大抵天生就是副卑劣的性子吧，明知道杜婉儿为他付出许多，乃至光明前程都能为他一个废人毫不犹豫的舍弃，可他怎么都无法控制面对胡菲菲时的那丝悸动。

甚至在面对这样的胡菲菲的时候会无法控制地心疼，想关心她，想问问她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害不害怕。

但他不能。

他贺凛川是个人，有良心。

而杜婉儿是他即使赔上性命也要报答的存在。

所以他按下对于胡菲菲一切的关心，狠狠拍开她要为他把脉的手。

即使她曾经用那双柔嫩的小手耐心温柔地为他梳理身上残缺的筋脉。

她似乎是愣住了，又像是被他的粗鲁吓了一跳。

贺凛川闭上眼睛，反复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才是对的。

杜婉儿是他的责任，杜婉儿不喜欢胡菲菲，他也必须对她冷眼相对。

他能做到的，只有行动上的果决。

贺凛川离开后，胡菲菲站在那里想了很久。

她只是单纯的在思考，但配上破破烂烂的衣裙，看上去就像跨越千山万水来见心上人却被狠狠伤了心的可怜人。

贺凛川推开小屋的门，就见杜婉儿正靠在窗边朝外望。

“怎么跑到窗边来了。”贺凛川皱着眉头将杜婉儿扶回床上靠着。

杜婉儿病了，这个病发作的很突然，但来势汹汹，短短半天，杜婉儿就病的连行动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