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 怒颜 - 月雯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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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少筠闲闲的拨着手里沁凉的紫玉佛珠,垂着眼帘淡淡听着。

侍菊则说:“秦嫲嫲送消息回来了,樊清漪动了胎气,整日躲在房中,叨着‘她知道了、她知道了!’。昨日容娘子出来,看来她应该是明白咱们全都清楚明白她的勾当了。”

少筠点点头,许久之后方才说道:“就让她养着胎吧。鬼六拿了一千斤盐,该说些什么消息回来了吧?”

侍菊一笑,恍然明媚,却有秋刑之煞:“鬼六早就放了风,当初路过渔村的大客商身上并没有银子!那郝华也姓郝,跟那郝老四同根的兄弟,却不比郝老四那般愚笨,自然明白鬼六这消息背后的意思。”

少筠闭眼,莹玉般的脸庞微微笑意。随后她转了话题:“阿贵那件事悬而未决?”

“自然地!”,侍菊笑道:“小姐开的底限是四成,阿贵一张口成了五成。这也自然,不然一下子亮了底线,这生意就没法谈了。官老爷一想到一半儿的盐课都拱手给了盐商,肉疼的不行,只在那里磨着。”

“哼!”,少筠轻轻一哼:“既然如此,你让小七去与鬼六说。一,往后有任何事,鬼六不想惹得官府惦记就别跑在前面,这个醒,我提着,就当是还他的救命之恩;二,让他挑唆郝华,令人上岸策反灶户冲击盐衙门。”

“小姐是想让灶户给盐衙门施压?可是,郝华岂会好好听话?”

“那就得看小七和鬼六的本事了。”,少筠笑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鬼六爷这‘鬼’字白白得来的?”

侍菊点头:“是了!就是要盐使司那班人求着咱们把那五十万两拿出来救急,到时候桑贵自然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是……五十万两几乎是咱们最后的银子了,短时间内兰子也凑不到银子了,这要用光了,日后维护盘铁,怎么办呢?”

少筠嘴角一勾:“且先不要操心!眼下两淮的头等大事就是要把分成的事情定下来,我演了这几场大戏,无非就是要旁人以为我在图谋什么大事。”

侍菊深吸一口气,表示了然,然后就说与鬼六一事自会交代清楚。

少筠看着手中因折射了阳光而显得流光溢彩的紫玉佛珠,只觉得那星星点点的光也仿佛照进了心里,情绪也跟着雀跃了些。

正说着窗外宏泰稚气的声音响起:“不许你来抢走我娘!”

少筠转头,透过窗户一看,原来是一袭青衫的万钱和一袭绿衣的宏泰,两人一高一矮,都负手相望。

万钱蹲下来,笑笑道:“谁说叔叔来抢走你娘的?”

“祖母和祖奶奶说得!”,宏泰皱着小鼻子、拧着小眉毛说:“祖奶奶说了,娘亲的卧室不能叫男人进,尤其是像熊一样的男人!要是进了,就把我娘抢走了,泰儿就看不到娘了!”

万钱挑眉,耍把戏的从身后取出一支精致的竹制弹弓来,眨眨眼,低声道:“泰儿、你在北边见过小王子穆萨沙射大鸟么?”

宏泰咬着嘴唇,点点头。

万钱又笑:“厉害么?”

宏泰嘀咕了半天:“小姨也会……”

万钱彻底笑开:“人人都会,你想学么”

宏泰扭了扭身子,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万钱,嘀嘀咕咕的:“给、给泰儿……”

万钱把弹弓送到宏泰面前:“上回说过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什么,就堂皇问,别人给就给,不给自己也明白,记得?”

宏泰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叔叔,这个也可以射鸟?”

“可以。”

“那给泰儿吧!”

万钱伸手把宏泰抱起来:“叔叔告诉你呀,学会了才能保护你娘!你祖母祖奶奶的那些话都是哄你的,你想呀,你娘要是不是要你了,把你丢给你祖母祖奶奶就行,何必带着你?再说了,有叔叔给你好玩的,多一个人疼你不好么?”

宏泰想了想,嘟嘴答了一句:“泰儿不喜欢祖母,常常说我娘不好。”

万钱一笑:“那你娘好不好?我看顶好,疼你,又教导你。”

宏泰用力点头。

万钱转身把人交给阿联,哄到:“跟着阿联叔叔,他教你!”

阿联有点黑线。话说自己一个正经的文士,哪里懂得这些个顽皮小孩的倒霉玩意?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进了小竹子的竹园呀!皱皱眉,哄着宏泰找桑贵去!

万钱走到门口,少筠已经迎了出来,笑道:“偏你还能哄着他!”

万钱挑眉,挽着少筠的腰一同进屋:“他爹我都能哄,一个小孩,还不会哄?只是你听见了?康家人朝他下迷魂药了,这闹不好又是一桩人祸。”

少筠摇头:“他这样的身世,注定惹是非的。那边康老爷正经是一事不做,专做老夫子教导他学问八股!那日看了他带回来的课程,一年到头,也就堂官老爷休沐的日子能歇着。可一个位祖母、一位祖奶奶,全是溺爱,能给的给全了,不能给的也全给了。每日回来腻着我,非要我哄个把时辰才把那些奇巧淫技的玩意放下,我是真怕他把好端端的品性都学坏了!”

万钱摇头:“要是康家两位太太总是挑唆他,只怕他最终会怨恨你我。要是防微杜渐,还得从两位太太身上着手。”

少筠眯了眯眼,猫儿似的蜷在榻上,状似不以为意:“既然他要牵绊着我做媳妇,那也得担当得起后果。”,说着纤纤玉指掩在檀口上,极其慵懒的打了个呵欠。

万钱看在眼里,只觉得妩媚万分,不由得走过去,抚着少筠的背,笑道:“都说春困,你这倦态,可以入画了。”

少筠斜斜倚着,笑道:“也不知怎么的,这几日总觉得困倦,一粘着床榻就想睡过去般。若是坐着,又总觉得不如躺着舒服,连饭也多吃了,昨日容娘子还说了,我这病似乎大好了,只是这困倦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万钱皱眉:“胡太医什么时候请的脉?”

少筠想了想,说:“也近十日了。旧日他说五日请一脉,后来见我日渐好了,便开了张更温和的药方,就吩咐十日一脉而已。果真他妙手,得他调理,也算是我的福气。”

万钱沉吟了一下,转身吩咐:“侍菊姑娘,劳你让小厮出去请胡太医来,就说我说的。”

侍菊在外间答应了,万钱则又说:“筠儿,昨日桑贵来找我,你知道?”

少筠妙目微阖,笑哼道:“他如今有两个主子!”

万钱伸手捏着少筠的耳垂,伏地身子逗她:“你这么说,他心里更难受了!他是真担心你!筠儿,开中盐朽木难雕,也罢了。但是再不好也是太祖留的训话,你要掀倒他,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要惹麻烦的!”

少筠伸手捏住万钱的手指,纠缠中媚眼如丝:“我不怕,我是康家的媳妇。”

万钱摇摇头:“我就说,康家这般待你,你还肯忍辱负重,必然不是因为贤惠。”

少筠轻笑两声,语调如同胭脂般艳丽,语意却如同九天玄冰般寒冷:“这两个老巫婆,害死了哥哥!经历那么多事,依旧改不了那点私心,我何必怜悯他们?再说彩英!万钱,你知道在那渔村里头,我经历了什么、柴叔、小七、阿菊兰子都见过了什么!我一点也不会怜悯那个被我打得皮开肉绽的贱婢!”

万钱皱眉,摆正少筠的脸:“听你的意思……渔村那个案子同你家跑出去的两个丫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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