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十九
顾衍在一旁冷眼瞧着,顾大人自然不会由着顾夫人这样,那手上的棍鞭该扬起还是扬起,直接哗啦一声抽向顾夫人背部,只见那外衣破了些许。
“你以为我说的假话?”顾大人话音一落,手一扬又是啪的一声。那棍鞭便落在顾夫人身上,她敞开嗓子悲愤叫了一声,嘴里大声道:“老爷,聘升懂事这么多年,就听一外姓人的话你就对他用家法!”
顾大人冷哼道:“你不提还好,我都不想认顾聘升这么一个逆子!自懂事就去青楼厮混,这好美色的名声可是在京城传遍了的。你这么护着他只能是害着他,起开!”
顾夫人还护在顾聘升身上,脸上泪水落得多了,便将一旁凌乱发丝给黏在了脸上。那模样瞧起来怪让人怜惜的,可惜顾大人不吃这套。
“父亲。”顾衍冷着张脸开了口。
他这一开口,顾大人手上的动作也就停了。顾夫人听见,便也抬头瞪着他,她倒是想要听听,顾衍嘴里面会吐出何好话。
顾衍低头道:“您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把人交给意儿处理吧。这毕竟是意儿的事儿,还得她来解决。”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知意之前同顾聘升的事儿,顾夫人听到这话,脸立马就变得苍白。她死死抱着跪在地上显然已经没了力儿的顾聘升,开口喊道:“老爷不行!这事儿虽是聘升的错,但之前知意那丫头对聘升这么大的仇,若是把聘升交在那丫头的手里,聘升怕是会丢了半条命!”
这话说得就让人生了几分反感,但凡知道一点内幕,都知晓是顾聘升杀了知意丫鬟在先才有了后面这出闹了京城的大戏。更何况今日的事儿,明眼人一瞧都瞧得出顾聘升这事儿做得不对,估摸着那些到场的宾客出了顾府的门,这事儿明日就会传遍京城。
别说知意的清白没了,就连顾聘升这名声就直接臭上了天际。知意倒是已经嫁了人,顾聘升这么一做就连顾府的名声都要跟着臭,更何况知府那面如何交待,万一又传到了皇上耳里,顾大人自己都没脸面在众大臣眼前回应这档子的事儿。
顾大人闻言便眯眼瞧着顾衍那张脸,过了半晌才忽的笑道:“好,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来人,把人关在柴房里押上几天,等这几日喜事过了在把人押到意儿面前。”
顾大人是顾府的主儿,家丁不敢违背这话,手脚利索便直接上去架着顾聘升往后院儿走。顾夫人瞧着他们动作生硬,生怕顾聘升磕着碰着摔着,急忙在后面跟着。
人一走,正厅里面便静了不少。
喜事儿的灯笼都还在挂着,风一吹里面的烛光摇曳。那红光映了一半在顾衍脸边,余下便是暗着的,顾大人望过去是竟有些不明。
他道:“心狠可不能动情。”
顾衍颔首,“听父亲教诲。”
顾大人“哈哈”笑了两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便朝着主院儿走,走到那院儿口忽的想起什么似的,转头一瞧顾衍还在原地望着自己,坐着四轮车隐匿在黑夜夜色之中。
他顿了顿,叹口气便回头进了院儿。
顾衍知晓他张嘴想说些何事,也知晓他为何停了嘴。
有些事儿不点破却都心知肚明。
顾衍手转着木轮,正准备往回走忽的听一旁传来了声儿,他偏头一望。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只老鼠在那草边叽叽喳喳的,它往前窜,忽的一旁钻出只野猫就把老鼠咬在嘴里。刚开始那老鼠还挣扎,直到猫咬破了它的肚肠。
原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那野猫在享用时那草里忽的冒出亮着的两点。顾衍瞧清了那是只蛇,那蛇吐着芯子,直起身忽的一窜直接咬在野猫脖颈处,接着就紧紧缠了上去。
随即便是野猫惨叫声儿。
顾衍觉着有趣儿,趁着那蛇无暇分心,自己便推着木轮向前,伸出手,快准狠便掐住了蛇的七寸。那蛇不甘心,身子同尾巴顺着顾衍手臂缠。
他冷哼一声,瞧着那蛇像是在瞧着死物,从一旁找了石头便直接砸向蛇的头,一下两下三下。
这动静在黑夜之中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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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意沐浴之后换上了常服。
那套婚服也就那么毁了,她想着还是得找人仿制一套放在府里,这么好的针线图案可得传着。更何况顾聘升这么个人可不值得自己丢了这么一套,她还嫌脏,所以才沐浴更衣后回了顾衍的院儿,在那木床边坐着。
等着顾衍回来后便瞧见知意也不知从哪儿找的书本瞧着,那腿还翘在了挡板之上,看着好不闲着。顾衍进去时便咳嗽了声,知意闻声抬眸瞧了他一眼,姿势没动,“回来了?”
顾衍“嗯”了声,合上了木门。
虽说出了顾聘升这档子的事儿,丫鬟些还是不忍搅了两人的喜庆,便都没在院儿里守着。这也倒方便两人自在一些,知意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子可怜劲,便瞧着从顾衍屋里搜出的话本,便道:“你那哥哥是想杀了我嫁祸给你,只是被我反着砸了花瓶,你也来得巧这才没中了他的手。”
只有两人,顾衍也闲得在那四轮车上,便直接站起了身,觉着自己身上婚服厚重便脱得只剩内衣,在一旁拉了见蓝外衣套上。他“嗯”了声,道:“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知意闻言放下手上话本,盘腿坐在木床上瞧着顾衍。顾衍平日里常坐着,也瞧不出身高同身材,这么一看……知意觉着顾衍起码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而且那身材也未因常日坐在四轮车上而臃肿,反而是消瘦些的。
“我在木床上就寝,你呢?”知意问他。
顾衍这么个大男人总不可能让自己在地上开铺,更何况自己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子怎能受凉凉地上的摧残,所以知意很自然就觉着自己应该睡在木床上。
顾衍抬眸瞧见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忽的笑了声,“我这木床又不窄。”
木床不窄意味着木床宽,木床宽等于可以睡下两人。这么简单的换算知意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对上顾衍那带笑的眸子,就算自己在现代游走在帅哥之间,这么一弄反倒自己不好意思来。
她清咳了一声:“我没个正形,这床都不够我翻身。就这么决定你睡地铺,毕竟你那身姿瞧着都比我健壮。”
顾衍就直勾勾瞧着她,也不开口接话。
知意被盯着有些恼了,察觉到耳根子有些烫便直接扯一旁的棉被,自己往里面一缩转了个身,不管不管,睡觉最大。
顾衍望着那背影,显然也瞧见了刚刚知意羞的模样,嘴边的笑一直没下去。他转身从一旁木柜子里抱出棉被铺在地上,吹灭桌上烛火便躺在棉被上。
床上传来知意闷着的声音,“好梦。”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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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知意在睡梦之中觉得自己肺部疼得紧,刚想多吸口气忽的发现鼻子被堵住,她一回神一睁眼,就瞧见顾衍那张脸近在咫尺,自己的鼻子还被他用手给掐住了。
怪不得刚刚吸不了气。
她睡眼朦胧,哑着声道:“给我松开!”
顾衍见她醒了,便松开了手。
知意喘了几口气,瞪他:“这天都还没亮全,你发的什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