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交心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洋洋洒洒地照进房间,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歌唱着,南方的夏天,充满着蓬勃生机。
夏暖言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睛,顿时觉得干涩。拥着夏凉被坐起,手轻轻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呆滞了半刻,夏暖言猛地想起昨天自己眼泪鼻涕纠缠——鼻子还吹起泡泡的模样,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懊恼地把头埋到被子里,闷了一会,才记起自己今天的任务。
虽然昨日在周诚毅面前丢尽了脸,但她还是想真心感谢他的。于是毛遂自荐,要给周诚毅当一个暑假的导游,带他玩遍c区。
周诚毅当时想拒绝来着,但看到她那张哭得通红、委委屈屈的小脸,以及三个老人热切的眼神,心一软,就答应下来了。
c区不像a市那么繁华,但如果你想体验农家生活,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暖言吃完早餐就拎着一只水桶、两只鱼竿就敲响对面的门。
“诚毅哥哥,早啊!你吃过早餐了吗?我们现在去钓鱼吧!”夏暖言看见开门的周诚毅,热情地邀请道,全然不记得昨晚自己是如何丢脸的了。
“等等,我换双鞋。”昨天都应经答应了,不去也得去。
两人走了大概十分钟,就来到了一个鱼塘。鱼塘是夏暖言的一个表叔承包的,所以可以免费钓鱼、用鱼饵。
夏暖言麻利地给两只鱼竿上了鱼饵,递给周诚毅一条,然后扬起自己的鱼竿往水里抛出漂亮的弧线,坐在搬来的石头上,用脚压住鱼竿,开始等鱼上钓。
“诚毅哥哥,你会吗?不会我教你吧!”夏暖言心想周诚毅在市区很少会接触这些,应该不太懂。
周诚毅没回答她,直接右手握着鱼竿,身体往后微仰,然后用力一抛,鱼钩带着鱼丝形成漂亮的弧线,然后没入水中,那动作一气呵成。
“哇!好厉害啊!”夏暖言一边大声喊一边鼓掌。
“鱼都要被你吓跑了!”周诚毅不为她的花痴样所动,瞥了她一眼说道。
然后,夏暖言安静了……
夏天的太阳即使在早上也是很猛烈的,九点钟就感觉头顶灼热得有点发疼。幸好夏暖言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拿出了两顶太阳帽,给自己戴上一顶之后,把另一顶递给周诚毅。
周诚毅看着眼前的印着“xx旅行社”的黄色太阳帽,手像是被控制住了,如何都伸不出去。
“你——是不是——嫌弃我这顶太阳帽啊?”夏暖言看周诚毅一直都不接,有点委屈地说道。
她的小脸晒得有点红,眼睛的眸光有点暗,嘴巴微不可查地撅起。周诚毅看着她这模样,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过去,戴在头上。
夏暖言屡次挑战周诚毅的底线,换做是平时,周诚毅早就不理人了,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向她妥协。特别是昨晚回家从周奶奶得知夏暖言的经历之后,他就不想看到她失望。
或许是可怜她吧,周诚毅认为。
安静了一会的夏暖言又开始捣鼓了,一会递瓶水,一会递块饼干,一会问问周诚毅的学校……
周诚毅反应淡淡的,但夏暖言却乐此不疲。
最后钓了两个小时都是空手而归,因为鱼都被夏暖言吓跑了。
在往后的n个早上,夏暖言都恪守导游的职责,每天给周诚毅安排不同的活动,摘荔枝眼、骑自行车、烤番薯等等。
早上的节目丰富多彩,但到了傍晚,夏暖言最喜欢拉着周诚毅去放风筝。
刚开始,周诚毅不愿意跟夏暖言一起放,觉得幼稚。但在夏暖言一人多次试飞失败之后,他还是去帮她了,只是脸还是那么的酷,一副“我只是过来帮你的忙而已,我对这种幼稚的玩意毫无兴趣”的模样。
但夏暖言对于他的参与还是回以热情的笑容。
周诚毅两手高举风筝,夏暖言用鱼丝线拉着。风起了,夏暖言就拉着风筝跑起来,周诚毅把风筝往天空一扔,然后就随风飞起来了……
这是一天中很惬意的时间。
太阳下山了,夏天的风轻轻地吹着,山丘上的大树慢慢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小鸟跟风筝在布满红色云霞的天空中飞翔着……
夏暖言拉着风筝,坐在草地上,抬头,安静地看着天空中的风筝……
周诚毅头枕着交叠的双手,安静地躺在草地上,偶尔闭幕养神,偶尔看看风筝,偶尔看看夏暖言……
这个时候的夏暖言跟早上叽叽喳喳的丫头很不一样,变得很安静。
她的眼睛就一直看着风筝,似是看风筝,似是透过风筝在看些什么……
清澈的大眼睛有点放空,眼底是掩埋不了的忧郁。
在夏暖言第n次呆呆看着风筝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周诚毅终究八卦起来,“言言,你很喜欢风筝?”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很肯定。
夏暖言听到周诚毅的话,目光转向他,轻轻地说:“是啊!我很喜欢风筝!”
“为什么?风筝一直被牵制着,没有自由。”
夏暖言的眼眸一沉,散发出浓郁的有伤感,让周诚毅感到莫名的怜惜。
“因为风筝即使飞到任何地方,始终有人牵挂着它……”
夏暖言顿了一下,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能让人牵挂着,那该多好啊!”
虽声音很小,但周诚毅还是听到了。那一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胀感。认识她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她是很善良的。
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但她会把好的东西都留给他:把新的太阳帽给他旧的留给自己,把完好的饼干给他碎的留给自己,把新的单车给他把旧的留给自己。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父母能够这么狠心的抛弃一个如此善良的人。
想至此,他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似是安慰般的……
她对他的这个动作明显一愣,但对上他少有的温和目光,还是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只是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南方的夏天热得很,下午室外的温度很高,太阳火辣辣地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