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内举不避亲 - 荒颜纪事 - 品丰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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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内举不避亲

我是个及时行乐的,他不语我便照着最喜人的意思去理解,所以当即勾着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到他嘴巴上,与之厮磨。最初,他稍嫌矜持地观望,只是微微张口,任我横冲直撞。我的经验是从各式各样活色生香的春宫册上得来的,重点动作要领更是坊间卖身不卖艺的姑娘亲口传授的,所以舌尖儿甫在他口中打着漩儿游走两遍,便引得他俯身覆在我身上。

他胳膊曲着,抵在我两耳旁,双眼因为动情显出微微的湿润。我眨眨眼,也许,不是他的眼睛湿润,是我的……

他依葫芦画瓢,舌尖缓缓刷过我的牙齿,“你梦里的师父,是个什么样儿的?”

“这种时候……呃,不适合探讨那个白头发师父吧……这个牛角盘扣真难解,要不你直接撕开吧,话本里都是这么做的……”

他不理我的劝告,耐心地一个一个解开。我趁机悄悄拉开他的衣襟,满意地看着那一大片莹白的肩颈,须臾,凑上去小心翼翼地点吻,吻至他耳后,他忍不住打一哆嗦,脸色微诧……我赖皮地笑着,他低头,亲在我枯黄的头发上,嘴唇缓缓移开两寸,也落在我耳后……

“我会笑醒的。”我喃喃道。

他抬脸,声音有些嘶哑:“你当我在你梦里?”

我吱吱笑,“我没在梦里,但是你肯定在。我做北天玄光时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你看都不看一眼,现在竟跑来屈就赵小满这种五短身材包子脸。”

他沉默片刻,淡定道:“你做北天玄光时也不过尔尔。”

我恼怒,想推开他却又不舍,只得悻悻地嘀咕:“那是你没有仔细看。”

他不做声,长指慢条斯理地挑开我的外衫,露出里面的桃色亵衣,我这时反而知道害臊了,偷偷往里侧缩了缩。

他的手指在我亵衣一寸之上险险拂过,我看见他的眼睛晶晶亮,里面跳动着凡间喜烛的火焰。

“春桃,春桃还在。”我竟然怵了。

他闻言缓缓抬起脸,眼神动情之余深不可测,一神一人呼吸交错,旖旎暧昧。

我是个没有定力的,刚刚突然煞风景地提到“春桃”不过是间歇性断片儿,我肖想他不是一年两年了,此刻他就在我嘴边,我张张嘴就能吃到,我还跟谁客气?我思及此,双手悄悄探入他的底衫,一寸一寸抚摸,默默酝酿着一举将他拆吃入腹的气力。

然而他的脸色却慢慢恢复如常,眼底那一点点的情动也不动声色隐去。

他毫不留情地拉出我还在他衫底煽情划拉的手,顺手替我拢好外衫,遗憾道:“可惜。”

我赶紧道:“春桃睡觉跟死人一样,真的,你踹她都踹不醒。”

他淡淡笑着,不应,片刻,改了话题:“我听闻凡人夜夜做梦,神仙若是投胎化作凡人也能做梦,你梦里是个什么景致?”

我因求欢被拒,怏怏道:“你若好奇,去问问游梦仙不就清楚了?”

他不悦道:“我问他做什么?”

我坐起来,敛着平素积攒的耐心,慢慢道:“梦境是个神奇的玩意儿,你不亲身做做,光凭别人解说,永远都体会不到。我往日看戏文,总把自己代入到那一出出戏文里,觉得自己就是那思慕良人的莺莺,是那智斗乡绅的十四娘,是那徒手擒狼的翠翠,是那缠郎的妖媚红妆……但是总是不够真实。可是梦境真实的就像亲身经历一样,我若不醒,那便是我真实的生活:我跟着白发的青年师父坐在河边钓鱼,师父数个时辰一动不动,我抓耳挠腮,总想碰一碰他让他看看我。我跪在师父门外的青石路上,满腔的愤怒和悲伤,为什么不管我怎么讨好,师父总是不肯对我笑一笑?他对山脚下粗糙的汉子和山里迷路的脏兮兮的小孩都能笑得那么和善!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收敛许多,即便喜欢师父的小村姑一再挤兑也不发脾气,师父还是觉得我顽劣不化?我衣衫凌乱坐在山腰的破落客栈里,眼里含泪,示弱道:师父,我没有插手,他撕我衣服,妄图□□我,我只是自保……”

梦里明明感同深受,屡屡跟着妖姑娘一道悲伤愤怒,但是只要梦醒,砸吧着嘴儿翻个身,想想荣府书房里单调乏味日复一日的景状,一切额外的悲伤欢乐都是浮云。

太子清越脸色有点复杂,我当他是羡慕,忍不住安慰道:“但是梦境这个东西,利弊参半,若是做个好梦,清醒乐一乐也未尝不好,但若是个噩梦,即便只是清醒后的片刻里,从梦里延伸出来的百爪挠心也是不好受的。嗐,我跟你说这些没意思,梦境于天上通晓世事的神仙终究只是个简单的神仙术……不过,你若想消遣,倒是可以一读白娘娘或是七仙女的故事,我窃以为那两个故事写得好。”

“……那两个故事传闻是北天玄光撰写的?”

我面不改色道:“内举不避亲。”

他沉吟不语。

我再道:“白娘娘和七仙女的戏本天庭举凡有格调的神女目前人手一册,你若不方便借取,直接去我丹熏山取来也可,就在我寝室的床榻底下,应该还有一摞。你可多拿几册,散给天庭各个宫殿传阅。哦,七仙女戏文烦请长秋宫多分几册。”七仙女故事里面乡绅的几房妾室以及董永路过的勾栏院里红黄蓝绿四大头牌我是严格按照长秋宫宫娥的形态嘴脸描写的。

太子清越离开的时候我窃以为我们的关系,虽然彼此嘴上都没有明说,也算是板上钉钉儿了。我乐得后半夜完全睡不着,直想把春桃叫起来叫她接着给我讲她和云先生的故事,我这个一贯吝啬的,难得产生点儿有福同享的心思,希望春桃与云先生也可以如我与中天太子一般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虽说是这么盼着,此时我却已经隐隐约约觉得,春桃与云先生的□□怕是要无疾而终了,许是春桃终于认识到小小村姑与雅致教书先生的云泥之别,许是云扬这个不知来路归处的过客突然离开闭塞的清河镇,更许是因为父母骤亡难于生计,总之,春桃如今独自窝在燕京的荣王府当洒扫丫头,默默赚取寥寥十五银贝的月俸。

枕下暗香,我翻开枕席惊讶地看到一株压扁的桃花,隆冬腊月绝于人间的桃花。

隔日是个阴雨天,荣过抱恙无需上朝,总管辰时进去伺候,片刻便被遣出来,出来后捏着嗓子示意大家洒扫动作轻一些,静安王身子疲乏至极,今儿怕是要一觉睡到巳时,巳时若是不见他出来,也不必进去催促,厨房只管按时煮饭摆桌。

我搔头默默往回走。今儿晨起我却比荣过还要乏。梦里那妖姑娘没完没了地纠缠青年师父,我眼睁睁看着她一回回示好再一回回碰壁,我都替她觉得心酸。妖姑娘长相其实不算差,虽说不如城里养在闺中的小姐面善,但是偶尔青年师父和善待她,她仰着脑袋愉快地笑,也有点闺中小姐娇憨的意思。所以我不能理解为什么青年师父不为所动,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师徒结伴行走此时已经四年有余,她即便拥有一手让人生一手致人死的能力,但是她的确从来不曾主动害人,这四年,他走在她身边看的很清楚。我也不能理解青年师父冷声让妖姑娘离开时她扒着石桌死活不走的悲伤。这个师父待她算不上好,她给他做饭,给他洗衣,他采药掉进山涧里,她拖着他一点一点往外爬,她这样的任劳任怨生死相依,换做凡间任何一个青年,必定一世不离不弃。

我拖着脚步回到无波院,早晨时间匆匆,顾不上整理床铺,但愿被窝里现在还能留有一丝热乎气能让我睡个美美的回笼觉。

我睡醒正正在午时,饭菜香刚刚从厨房飘出来的那一刻。

我丫头的身份,当然是爬不上主桌的,不过好在小安跟厨娘混的不错,在他的引荐下,我跟厨娘混的也不错,所以在别的丫头小厮,包括柳儿,饿着肚子伺候荣过跟突然造访的小皇帝用饭时,我们三个蹲在灶台边吃得满嘴流油。

“这个这个,不能再吃了,再吃待会儿端上去就能看出来啦,溜边儿少了一圈儿……小安,鸭腿不能吃!总共两个,你当王爷眼瞎看不出来啊?你要害死我!”

羊腿当然是不会整只端上桌的,片过之后谁还知道这是四只羊腿肉还是三只半的。我撕扯着半拉羊腿,抽空轻踹小安一脚,让他老实一些,别为了一只鸭腿断了以后生路。

我嘴里津津有味嚼吧着,还不忘不着痕迹地拍厨娘马屁,“青青,听说你太爷爷原来是宫里的御厨?你这精彩绝伦的片肉绝技还有随手调的这个老汤蘸酱都是家传手艺吧?”

青青不禁夸,立时吹嘘起来,“何止我太爷爷,就我本家爷爷现在也是,都伺候过三代皇帝啦。”

“那不就是从魏文帝开始的?”

“你算说对了,魏文帝当年就爱这口蘸酱。我听说啊,”青青悄悄靠近一点,压着声音道,“魏文帝驾崩前那一晚,还有要我爷爷做这个蘸酱给他,我爷爷半夜爬起来在厨房倒腾一个时辰好容易做好,前头就升起国丧白幡啦……我爷爷从御膳房出来见到来来去去都是带刀侍卫,那阵仗可吓人了。”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小厨娘八卦,料想当年那些侍卫恐怕都是协助魏武帝荣迁逼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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