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臣要退休睡我,就现在 - 公主她娇不可攀 - 一只甜筒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1章臣要退休睡我,就现在

香兽里的香旖旎而起,这是惯常她爱用的香——进得这凤阙不过一昼夜,她身边的人各有各忙,随身侍候着的人也将从前的宫娥换了下来,芸娘最是贴心,连香都换了。

大约是换了生地方,这香气今夜问起来竟有些冲,直教雪浪胸口泛起些甜腻和恶心,于是还未待宋忱开言,雪浪已然一手捂嘴,一边摆手,欲起身却感到头晕目眩,起身不得。

宋忱见此情状,急急唤了一声芸娘,这便伸手扶住了雪浪的腰,瞧她面容憋的通红,手还紧紧地捂在了口鼻上,眼神似乎在求救,宋忱顾不得其他,一手将她扶在了身前。

雪浪这一会子犯恶心,宋忱又挡在身前,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往宋忱肩头一趴,就呕了出来,好在今日只进了些茶水,即便呕出来也是些酸水罢了。

她趴在宋忱的肩头,一阵气喘,肩背虽沾染了些秽物,宋忱的面上却星云不动,只托了雪浪的腰,将她徐徐放在软塌,又为她垫高头部,这才俯身蹲在她的身侧,急切道:“怕是吃错了什么,臣去叫太医。”

雪浪微微闭上眼,轻拽住了他欲离去的手,“不必……新帝才登基,便诊出来个命不久矣,势必要引起恐慌,你叫芸娘来服侍我就好。”

饶是宋忱这般面不改色之人,一霎儿面色就铁青了,他也顾不得叫芸娘了,怔了一时,唇畔扯了一丝勉强的笑,问起来,“从前贵主总爱戏弄臣,现下不过是脾胃受了些凉,又要吓臣了。”他自袖袋中拿出帕子,为雪浪拭去了唇畔的一丝水迹,“古来帝王总要有三宫六院,贵主才欲纳十八位入后宫,已然是千古难见的明君了……臣愿和云都使一同,服侍贵主左右。”

雪浪略略睁开了眼,纤浓的眼睫便半垂着,露出一星儿的倦意。

“……我的后宫自有我做主,犯不着为了戏弄你,做这样一出戏。”她勉强笑了一笑,看向了宋忱。

宋忱在软塌前半蹲着,侧着脸向她,有一束光正落在他清俊的下颌,照出了如玉一般的温润颜色,雪浪的心忽的便软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宋忱,你瞧我自金陵带来的文官武将,泰半都是女子,她们能文能武、性情坚毅,无论到任何境地,皆能自立自强,即便攻城略地,也不似那些男儿带领的造反军一般烧杀抢掠、侮辱妇女,反而能够安抚民心、收归所用,比之男子不知强了百倍——这点你可相信?”

宋忱不知雪浪为何要对他说这些,却很感同身受,沉下心来,温言道:“从前便知贵主有大才,心向往之,倒得金陵,有幸知晓了九阍卫,她们在城中巡防,从不饮酒取乐,更不惊扰百姓,若是有人求助,必排忧解难,而臣从前在军中,即便是素日里品性俱佳的军士,都会耽于饮酒一类的享受,可见这世间苛求女子、指摘女子,都源于男子的嫉妒和妄图打压罢了。”

他向来知她。

也不知是夜深了、还是心绪不佳的缘故,雪浪的心柔软起来,她温柔地看向宋忱,“可惜我身边的姑娘们,常年跋山涉水、四方征战,人人皆有伤痛——我也不例外。”

眼见着宋忱面色一点点地冷下去,雪浪轻笑了笑,“从前诊出来至多活到三十,近来常头晕目眩,体力不支,怕是大限快要到了。”

宋忱瞧着雪浪的神情,心胸里涌起强烈的害怕来,他勉力按压住心下的恐慌,也顾不得君臣之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急切道,“那些个江湖游医,全是骗子,贵主乃是天子,受四方朝拜、上天庇佑,且面色红润、脉象有力,岂来大限已到一说?臣这便去请顾太医来——他是太医院里的院使,全科圣手……”

雪浪方才呕出了一些,精神劲儿到来了,瞧着宋忱一脸心碎的模样,只觉得有趣。

“讳疾忌医你总该知晓的吧?我瞧着大夫们生得丑,不愿意他们瞧我……我这会儿好着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掐指一算,起码还能活三五个月,我不愿意数着日子过,倒也不想做个昏君——死后总要留个好名声才是,所以广纳后宫这等麻烦事,不急。”

都这个时候了,宋忱哪里还能想得到这个,他的心都快碎了,一脸凄然地看着雪浪,“您爱纳就纳吧,这也不算什么……”

他捉住雪浪细细的腕子,搭了两指在她的脉上,静静听了半晌——可惜他并不通晓医理,也不知是何脉象,不过是聊以安慰罢了。

夜已深了,雪浪累了一天,这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芸娘尚在后宫里忙碌着,只派了从前的宫娥前来服侍,宋忱将雪浪抱上床榻,见宫娥要为贵主擦洗,这便失魂落魄地出了宫。

于是其后的几日里,一向以容颜俊秀无双著称的帝京双玉宋忱,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虽则瘦了之后更显清俊,可惜他的眉眼时常肿着,令人怀疑他偷偷在夜里痛哭过。

这等折磨人的时日只持续了三五日,到得半月后的大朝会上,边疆小国的使臣进献了无数珍稀贺礼并两位异域美男子,凤帝当场心悦,叫芸娘领入了后宫,封了两位美男子为玉郎。

这也便罢了,又过了七八日,那四方的小国使臣也效仿他国,纷纷进献美男子,至此,凤阙后宫里竟有了十一位郎君。

这一日大朝会上,日渐圆润的凤帝江雪浪悄悄打了个小呵欠,殿前女官将将说罢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便听有一声清朗之音自众臣工中传来:“臣有奏。”

雪浪这些时日日日犯困,只觉得觉比从前多多了,早上起不来也便罢了,一到午间,便有松软雪白的枕头在眼前晃,便是胃口都大了许多,从前那小鸟吃食一般的样子早就不见了,直将姥姥瞧得是心花怒放——只顾着睡觉,倒将宋忱给忘了。

瞧着站在人群中清清落落的美男子,莫名的心虚爬上了心头,雪浪又悄悄地打了个小呵欠,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虚。

“宋爱卿好像瘦了,咳咳,有何奏报?”

宋忱胸腔中压着一股子委屈,此刻听得雪浪觉察了他的消瘦,委屈更甚。

“陛下,臣近来身体抱恙,恐不能再为陛下效力,恳请陛下允准臣致仕。”

众臣工纷纷讶然,顾不得凤帝在上,均交头接耳起来。

这宋步帅,不仅家室显赫,更是先后为太上皇、凤帝效力,开拓疆土、收复边疆以及海外小国,立下了赫赫地功绩,凤帝登基后,更是获封一等公的爵位,并掌管禁军二十万大军,便是凤帝从前最为宠爱的九阍卫都使云扣京都不及他势大,今日竟要致仕,令众臣工愕然。

雪浪近来有些精神不佳,听了宋忱此言,有点没懂。这便又追问了一句,“爱卿何求?”

宋忱见雪浪眼神中并未有关切之意,心中委屈更是扩大万分,垂下眼睫,低沉道:“臣精神不济,想退休回老家种凤仙花。”

这,这都是什么理由啊?

众臣工们哗然,过一时却有资深大臣意识到了什么,立时噤声,心下自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宋忱怕是听闻了什么风声,以致仕来打消陛下的疑虑呢?”

转念又想到那一位云都使,自打进了帝都城,日日都在饮酒享乐,甚至有一段时日还去了冀州去打猎,足足玩了半个月才回来……

大臣醒悟了,这是在试探凤帝啊!

他立刻随着宋忱的话音跪下,郑重其事地启奏道:“陛下英明,宋步帅于社稷有功,何况年纪尚轻,怎能轻易致仕?老臣今岁已然三十有七,都说男人四十豆腐渣,一无是处不提,更是年老力衰,不能再为陛下效力,恳请陛下允准老臣致仕……”

这位老臣话音刚落,立时便有旁的大臣醒悟了,纷纷跪下陈词。

“陛下,臣才是不中用的啊!臣如今四十大几了,常常头晕,身体也支撑不住……臣也求致仕啊!”

“陛下,臣常年征战,膝盖腿都不行了,陛下干脆也让臣退休了算了。”

“陛下陛下,臣也是,臣也是”

这是什么情况……

宋忱愕然,高坐宝座的雪浪也讶然……

好一时才回过味来,雪浪蹙眉,恶狠狠地盯住了宋忱,“宋爱卿,跟朕来。”

殿前女官命左相安抚住了众臣工,这便宣了退朝,宋忱疾步,随在雪浪的身后,进了殿后。

雪浪步履快不了,慢吞吞地往后头走,宋忱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见雪浪不语,这便疾步向前,捉住了雪浪的手腕,欺身上前,将她揽在了怀中。

雪浪被他稳稳地抱在怀中,困意却袭来,强撑着望着他。

宋忱望住了她蔫叶一般无精打采的双眸,心中忽的涌起了一些心疼,可他还有满心的委屈,于是语音中带了几分受伤后的柔软。

“……陛下,您说什么大限将至,是在骗臣吧?小脸都吃圆了……”他垂着眼,乌浓的眼睫密密地织着,“您后宫的那十一位郎君,敢不敢拉出来同臣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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