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 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 - 七月闻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29章

“你说的。”

刹那间剑光一闪,曾出他之手的长剑毫不留情刺破衣料,斜插进了他的心府。纪素仪再无声音,喉结滚了滚,半晌了然一笑,重重垂下头。

“一剑穿心?可倒还是有些偏离。”姬孤上探了探纪素仪的鼻息,眼神一暗,手指循着剑身摁在了他被血染红的心口上。

俞秋生沉默地拔出剑,富贵剑不及往常,此刻犹如一块废铁。

“谁知道,我看准了的。”

木沉香拖着尾巴将俞秋生叼到一边,他瞧出俞秋生藏在袖子里的手在抖,于是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纪素仪修为已至丹神之境,若是刺穿了心府,一时半会也能硬撑些时日。但凡体内元婴犹在,便难根除。”

“你这样说,那他岂不是还能活着?”姬孤摇摇晃晃站起来,指腹上都是鲜血,说罢夺过了俞秋生的剑,又补了几招。

纪素仪一声不吭,真如一具尸体,木沉香看在眼里,眸光一敛,扭过头去。

他先前说的话其实只是想叫俞秋生做个抉择,如今看来,纪素仪也就如此罢了。木沉香轻轻吁了口气,悠悠踱步继续绕着那把流光剑转圈,任凭姬孤将那人捅成筛子他也不管。

清晨,崖地罕见地照到几缕日光,此时此刻木沉香叼了一棵草丢到纪素仪身边,尾巴扫了扫他的脸,损道:“昨夜滋味如何?”

白衣似从血水里浸泡过一般,少年面上青紫,也被划了几道剑痕,不过往下看,身披重创。如今吊着一口气,不死委实是个折磨。

纪素仪睁着眼,眸里平缓无波,呼吸微弱,半天吐出一个字:“滚。”

“我看你的脸一定是姬孤划的。”木沉香把他又叼到流光剑附近,用剑气滋养,阴阳怪气道,“年纪这般大了,昨个被小辈欺负,想不想杀了他?”

纪素仪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他不能剧烈动弹,纵然浑身都痛,但也不及心口那一处的伤。

“杀他是迟早的事情,你不必多言。”纪素仪声音沙哑的厉害,如此重伤之下,脆弱的声音也毫无警告之意,更像是喃喃自语。

一朝虎落平阳,实在叫人解气。

他垂眸不知想什么,面无表情望着石头铺的阵法,手里的拳头一松开,穆沢仙君的法器成了一把灰,光束里与镀金的尘埃一道,随风而逝。

“往后这里大抵不会再有人出来。”

但会有许许多多的俗人陷入当中,难以自拔。

……

话说姬孤跟俞秋生那一夜费尽心机,确实杀不死他,回了汝阳后心情格外沉重。

俞秋生早早写好遗书,她想着以纪素仪这般锱铢必较的吝啬性子,曾被人如此欺辱,一定会报复回来。可令人意外的是往后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日子照旧,姬氏一族重新找到姬孤后笼罩在汝阳城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回不去的阿喜被姬孤认作义子,他想了三个月的名字,最后才上族谱。

那一日是个黄道吉日,俞秋生穿的一身蜜合色如意纹短袄、葱黄挑线裙子,前面乌压压一大片人,她在后头远远观望。姬家开祠堂各房的男丁都跪在里面上香,丫鬟婆子家丁游鱼一般,沉寂些许时日的府里头肃穆而又充溢着另一股生机。

姬孤自己提笔写上姬临二字,一旁的阿喜被姬二叔抱着,不哭不吵,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瞎望。

那样子让姬二叔看得眼热,事后他把姬孤拉住,就在院外的梧桐树下逼问:“这孩子当真是你捡来的?我怎么瞧着他跟你小时候极为相像?”

光影斑驳,秋阳炙热,姬孤忍俊不禁道:“小孩子都是这样,白白胖胖看着可爱,二叔你别想多了。”

姬有有摇头,捋着胡须低声道:“若真是与旁的姑娘生的,也合该给个名分才是。这亲生血脉,虽不是出自正室,好歹也要妥善安置,不能同你父亲一样。”

姬孤:“……”

他正欲解释,怀里的阿喜忽然大哭,姬孤立马摇了摇小阿喜,声音柔缓地哄着,比对谁都要耐心,这看在眼里,反倒是叫他二叔重重地叹息,恨铁不成钢道:“你既喜欢小孩子,这么大也该娶妻了,何必孤身一人蹉跎?”

姬孤无奈道:“我与他有缘,收为义子无不可。但涉及娶妻一事还太早了,二叔勿要多言。”

他别过身子,显然十分抗拒,见此,姬二叔便告退了。

而他一走俞秋生就冒了个头,今日开祠堂,前院摆宴,她吃了一会儿,而后便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你一个人在这儿抱着阿喜不去前院,说不过去。好多人想见见他,我私下还挺别人说,这是你的私生子。”俞秋生揶揄道。

姬孤哼笑着,反问:“你不会信了?”

“阿喜是顾先生的孩子,你我阴差阳错之下离开将他的亲生骨肉带走,若不好好对待,岂非叫顾先生寒心?他可是你师父。”

俞秋生诶了声,踮脚看他怀里的阿喜,笑了笑略苦涩道:“师父是大丹师,我才学了一年左右,这就出来了,实在可惜而。阿喜这辈子大概也见不到他们,实在可悲。”

“人生自有定数,大抵是你与顾先生有缘无分。”姬孤说道,垂眸把阿喜的眼泪擦了擦,“若是我终身无子,我便也顺着那些流言,将阿喜做我的继承人。”

他说话时余光撇着俞秋生,可见她一脸淡然,又觉得好没意思。

“那阿喜没有娘,你岂不是又得给他当爹,又得给他当娘?”俞秋生想了想,发笑,“你我相处一载,我算是知晓你的人品的,从前你是阴郁,不过在自在天里待久了反倒是有了好大改变。你如今这样子往汝阳一站,谁还不捧着你?”

“一年前在山路上要抓着我一块儿送死,我那时候极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俞秋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唏嘘道,“你呀,如今可要重新开始,不能走极端了。”

姬孤嗯了声,太阳移了位置,躲到云中,他抬手拂去俞秋生头上的落叶。

面前的女子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知晓姬孤的意图后松口气,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恼我说真话呢。”

“不会,不会的。”他说了两遍。

前院仍沉浸在热闹中,姬孤而后把阿喜交给奶娘,因为自在天中少有热闹,他猜想俞秋生这是来找他过去的,是以又混到前院一桌酒席上吃酒去了。

一桌子人她都不认得,便吃的格外高兴。

而姬孤食欲不高,往日里在小草庐中琢磨厨艺,如今对着一桌珍馐,便也每个尝一点品品味道。

“这个不错。”姬孤说,挑了鱼肉里的刺,对俞秋生道。

她瞅了眼,点头称是,弯了弯眉眼。

“你这姬氏家主若是以后下岗了退位了,当个厨子也好,就是离了自在天,怕是难见你下厨了。”俞秋生毫不吝啬地夸赞姬孤的厨艺,小声道,“我师父曾经还背后夸过你,别看他对你凶巴巴的,胃是十分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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