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奕琰约见了李汀溪,诚恳地道歉,李汀溪五味杂陈,只能祝他们幸福。
李汀溪回家后越想越气,叫来邵冠群训斥道:“你向来比不过褚明渊,这次又是这样,看好的媳妇都快订婚了,居然跟褚明渊跑了!你就不反思一下自己吗?”
邵冠群低着头,双手握拳:“刚好,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李汀溪恨不得打他一巴掌,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她冷哼一声,径直上了楼,丢下一句:“以周郁棠的脾气,奕琰和褚明渊多半走不到最后,到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邵冠群笑了笑,他就只配捡褚明渊不要了的东西吗?奕琰是个什么宝贝,都挤破头抢着要。
奕琰觉得自己跟地下党似的,每次和褚明渊见面都要偷偷摸摸,到了约定地点还要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生怕被人发现。
褚明渊戴着墨镜,坐在角落里,看到奕琰进来忙挥手打招呼,奕琰到他面前坐下,摘掉帽子,吐了吐舌头。
“外面是真的热,还要裹得这么严实。”奕琰抖着头发,刚烫的卷发散发出橘子香味,和她这个人一样清甜可爱。
“你这个新发型真好看。”褚明渊由衷地赞叹,她这样子看起来跟十七八一样。
奕琰做的是个短卷发,染成了浅褐色,在阳光下微泛着橘红,流光溢彩,卷卷的头发俏皮地蓬松着,看起来朝气蓬勃。
奕琰甜美地一笑:“最近好流行这种韩风造型,很好看吧?”
“特别适合你,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那我不只有八岁了?”奕琰开玩笑。
“哈哈哈是!你永远只有十八岁!”褚明渊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奕琰拍开褚明渊的手,娇嗔道:“别捣乱,把我发型都毁了。”
褚明渊只好收回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对了,我导师派我去法国当半年交换生。”奕琰说了个消息,“整个学校就三个名额,其中一个就是我,我厉害吧?”
“刚好,普罗旺斯的房子还在呢,你就去那里住。”褚明渊提议。
“我觉得行,我有课的时候就住学校公寓,放假就去普罗旺斯,就是我一个人住着有点怕。”奕琰拿叉子扒拉一下盘子里的提拉米苏。
“我去陪你?”褚明渊提议。
“你不是要去美国上学吗?难道你每周飞过来?你疯了?”奕琰摆手,这可没有必要,大不了她约几个同学一起去别墅。
“我可以就留在剑桥。”褚明渊说,“我妈妈又不可能掌控我所有的东西。”
奕琰一听,觉得不妥:“可是吧,纽约大学的金融学是全世界最好的,你这样不算是自毁前程吗?”
“到了我这个程度,哪个学校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网络这样发达,剑桥和纽约大学也有项目合作,我到哪个学校没有区别。”褚明渊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以后咱们就隔着一道英吉利海峡,我想你的时候坐着船就来了。”
奕琰准备好了行李,和家里打了声招呼,去了巴黎布勒学院报道,交换生的宿舍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座老旧居民楼,是上个世纪八十建成,外墙刷成薄荷绿,清新自然,像是包糖果的玻璃纸,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她多交了两千法郎,换了个一人寝,宿舍虽小,日用设施应有尽有,进门就是厨房,旁边是小浴室,每天下午八点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提供热水,俨然一个小型公寓。
奕琰一整理好行李就给褚明渊打了个电话,这是褚明渊为了和奕琰联系专门办的一个手机号,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
“晚上好。”褚明渊温柔如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抚平了奕琰长途跋涉带来的疲倦。
奕琰懒散地窝在沙发上,透过窗户俯视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嘴角带着笑意:“晚上好,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伦敦今天依旧是下雨,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星期了,我今早去拿报纸,回来的路上踩进了水洼,刚买的皮鞋报废了,真的倒霉。”他亲昵地撒娇抱怨着。
“谁叫你不注意路,你还能怪谁?”奕琰忍不住嘲笑道。
“你都不心疼我,”褚明渊软着嗓子,在床上翻了个身,“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的?”
“天气晴朗,学校安排的房子也很不错,没有不适应的。”奕琰说,“有一点,就是好想你。”
褚明渊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躺了回去。
“怎么不说话?”
褚明渊小声地对着听筒说:“我也想你,我周末去找你好不好?”
“来就来呗,这样紧张干嘛?”
褚明渊一想也是,他越大脸皮越薄,十几岁时满嘴骚话,二十几岁时说句爱你都要脸红半天。
这不是个好兆头,他用得上害羞吗?男人不勇敢不要脸点怎么讨老婆开心?谁家好男人不拉下脸皮哄老婆的?
褚明渊越想越觉得对,他清了清嗓子:“我怕你不高兴嘛,我这么粘你,一看到你就要动手动脚的。”
奕琰忍不住笑起来:“你能不能想一些和你的长相相符的事情?”
“阳春白雪又不能当饭吃!”褚明渊微弱地抗议。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奕琰早早完成了小组任务,去港口接褚明渊,褚明渊相貌堂堂,在人潮中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到。
奕琰向褚明渊挥了挥手,褚明渊看到了她,脸上立马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小跑过来,行李箱都没放下,张开双臂将奕琰抱了个满怀。
“你妈妈派来监视的人会不会看到啊?”奕琰缩在他怀里。
“那些人我已经处理了。”褚明渊抱着奕琰,左右晃了晃。
奕琰还不放心,四下观瞧,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后,和褚明渊下了码头。
他们开着当年的那辆薰衣草色的法拉利,一路开往普罗旺斯,奕琰手里握着纱巾,高高地举着,五彩斑斓的丝绸在风中飘荡,像一面鲜艳的旗帜。
褚明渊的车开得飞快,他们在路上高声地唱着歌,笑声在空旷的道路上飞扬,奕琰笑出了眼泪,她拼命地笑着,像是要把这些年失去的笑全部补回来一样。
“快点,再快点!”奕琰高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