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
排除生理性病变之后,池漾出了院。
周柏杨说,回到家,回到熟悉的环境,她的身心,会更容易放松下来。
当天晚上,叶青屿临走的时候叫来席砚卿,嘱咐道:“我要去趟外地,我把我妹交给你了。”
云锦书跟在叶青屿身后,重复着这句叮嘱:“席大哥,我先回京大了,我把我姐交给你了。”
“放心吧,”看他们转身走入电梯,席砚卿忽然出声,“阿锦。”
云锦书回头:“怎么了?”
“关于那则谣言,网络上的证据全部都做了保留,这足以构成诽谤罪,”楼道里,席砚卿与他相对而站,“你记住,如果对簿公堂的情况出现在你身上,那只有一种可能,你是胜方。”
“嗯,”云锦书目光专注,“撤诉那件事,记得替我瞒着我姐。”
“知道了,路上小心。”看电梯门合上,楼层数渐次往下减,席砚卿才抬脚往右边走。
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他轻叹一声,无奈地折回了自己家。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按下接通键,手机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席总监,您的宝贝快递已经到达京港国际机场,是送到公司还是送到家?”
席砚卿揉了揉眉骨,想了想说:“送到御府左岸吧。”
半个多小时后,他下楼从钟离声手里接过那个“快递”。
终于把东西万无一失地转交到了主人手上,钟离声长吁一口气:“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上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生怕你这个宝贝有一点闪失。”
席砚卿看起来兴致不高,淡淡道了声谢。
钟离声戳戳他的肩膀,揶揄道:“紧张啊?”
席砚卿垂眸,看着手里的礼盒,眸色暗下来,语气清冷:“从明天开始我要在家办公,必须我签字的文件送到家来。”
“好。”应下之后,钟离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问席砚卿:“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席砚卿打量了钟离声一眼,若有所思道:“确实有件事儿想问你,我记得你大学在京大读的?”
钟离声点点头:“嗯。”
“以你个人名义,”席砚卿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向京大生科院,进行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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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声走后,席砚卿乘着电梯上了楼。
电梯间灯光柔亮,他紧紧攥着那个礼盒的缎带,低头细细打量起来。水蓝色的礼盒里,还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灯光一照,粼粼如波。
却没了泛舟的人。
他的心情,忽而转秋。
倏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他如梦初醒。
“砚卿哥哥。”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
这副场景,让席砚卿恍然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个夏夜。
那天,他从白清让家里回来,看到池漾领着三个小男孩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席砚卿问。
齐媛跟在三个小男孩后面,实话实话:“那边住不下了,我送孩子们去住酒店。”
席砚卿从电梯里走出来,按下关门键,不容置喙的语气:“住我家。”
“可是池漾姐姐说不能......”
“行!”齐媛打断于冬的话,“那麻烦席先生了。”
席砚卿打开家门,侧身让他们进来:“不会。”
与此同时,大门紧闭的对面,池漾和周柏杨相对而坐。
池漾看着周柏杨一副要在这儿定居的样子,问道:“我耳朵不好,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走了?”
“是啊,”周柏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打算在你这儿住一辈子,让你养我。”
池漾默了几秒,起身坐到周柏杨身边,握住她的手,目光诚恳:“柏杨,我一直觉得你是最理解我的,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任何人为了我,做出牺牲。”她抬眸,对上她的目光,继续道:“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周柏杨无奈,只得扯了个谎:“我这一段时间没有门诊,要做课题和论文,需要静心。在你这儿住着,省得在家听我妈叨叨,怎么着,嫌弃了?”
看到是这个原因,池漾放下了心,摇摇头,说:“不嫌弃,你想住多久都成,正好我没事还可以给你煲汤,补补脑。”
“......”周柏杨忍不住笑,“就你贫。”
一群人就这么住下了。
秦楚河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池漾的世界之中,日子就这么恢复了平静。
在周柏杨适当的心理干预下,池漾的状态也渐渐有了好转。
她从徐滨松那里要了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过来,过上了健康有序的生活。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起床给大家做好早餐,然后开始处理工作。闲暇的时候,池漾还会到客厅,看齐媛给孩子们上课,没事的时候还会帮大家批改批改作业。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例行活动,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