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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在叶弈庄门口的叶青,站在高高悬挂着的原木色牌匾前,盯着“叶弈庄”三个字发呆良
久,这里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停留在三年前的样子,几乎从不曾有人惊动过它们。什么都没变,只
是多了那么些凄凉。这期间她不曾踏进这里半步,她想要将这里的一切全部忘掉,因为她本就不
应该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一切也本不该属于她,所以今天的她,是在为她扰乱命运早已安排的秩
序而付出代价,至于沉不沉痛,她觉得已无所谓了,因为她的命里至少还有她的子乐。
她手里抱着今天再次被否决掉的图稿,她现在冒然出现在叶弈庄,并不是她割舍不了这里,而是
她想问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图稿偏偏就这一处一直过不了!?她要知道他到底想要
的是什么样的,才能让她构造出他的画面。还顺便想问问,那一天他送她回家时说的那句“我一
定会给子乐应有的父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期间他都没有好好给予过他父爱!?
那他这期间是怎样对待自己儿子的!她想想都觉得担惊后怕,子乐那颗幼小的心灵会不会受到伤
害?!她很了解华博弈冷酷无情的个性,他若是不把一个人放在心上,那绝对是会比他外表还要
薄情十倍对待对方的!一想到这儿,她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看着远处仍没有动静的路上,再
看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她来回的踱着步子,她在来这里的路上,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还
继续住在这里,走到这里她才想起这是个可笑的举动,因为他根本不会住在这里的!
想到这儿,叶青已经提起脚步往来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环视着周围的一切,绕过行车道她
踏上铺满鹅卵石的花园小道,穿过攀附着绿意盎然的滕迈环形长廊,这里的中央凉亭有着外面绝
无仅有的大气磅礴,因为它被一个设计多样灯光与水型的超大喷泉环绕着,想要去到中央凉亭小
憩一会,你必须穿过不停舞动的喷泉才能过去,所以,这里是夏天避暑的最好地方。还好,喷泉
在晚上跳动的并不频繁,叶青很轻易地就跳过几道水线,爬上了中央凉亭,坐在高高耸立的凉亭
里,俯视着地下跳动的水花,感觉这座凉亭是被喷泉高高地喷洒起来的,然后还温柔的捧在手心
里被呵护着。叶青感受着夏夜的清风轻轻拂过脸颊,带着泉水的沁凉,一直沁到了心底里,让她
完全忘却了这里的不快,深深沉静在这美好静寂的夜色里。如果说她过去也是住在这美丽的别墅
山庄里,只怕没人会相信,因为她几乎没有发现过它的美好。
从成家出来已是晚八点过后了,华博弈驱车快速离开成家,不到一刻钟,已回到他再熟悉不过的
地方,他轻轻摆动手里的方向盘,拐进叶弈庄方向的行车道,经过中央凉亭时,眼角余光不经
意瞥视一眼坐落在亭子里的身影,忽然脚下用力踩住刹车,车子骤然停住,当他定睛想要寻找
那抹熟悉的淡淡身影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似是他看错了,亭子里根本不曾有过人。
几分钟后,华博弈驱车回到自己独居的家门口,说是独居,不如确切的说是;他与叶青婚后同居
的家——叶弈庄。
下车后,他站在门口盯着墙上牌匾看了良久,直到夜晚凉风习习拍打在脸上,方才想去提起步子
进屋去。
华博弈走进叶弈庄,环顾着空洞静寂的大房子,与三年前叶青离开时的那个夜晚如此的相似。他
一步一步走向台阶,扶梯转角处的画框,是某个清晨,他目睹叶青亲手挂上去的,当时他看着她
不小心差点摔下来时,差一点就飞过去想要接住她,还好她自己站稳了,所以良久后他若无其事
的从她身边经过时,还有意无意的将她推到墙角里,还害她差点撞上墙壁。华博弈伸手触及到画
框,金属质感的冰凉从他指尖沁透至他骨子里,某种压迫感肃然传达到他脑组织里,使得他眉骨
毅然纠集聚拢,眼神却是失了焦距的落寞,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他华博弈似乎全然卸下了
他一贯善于伪装的面具,此刻可如此随意表达自己的情绪,不用再顾及他人耳目,或与之做些无
谓的周旋,此情此景,与他华博弈尤为不合的孤独寂寞感,在他垂下的双肩,是那么真实地显露
无疑。
沉寂片刻后,他终于转过身来,双手撑在扶梯旋转处,居高临下地俯视整个屋子,从大门到客
厅,再到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曾经都留下过她的体温,那么淡然自若。她喜好着装朴素,他不
是不知道,所以他曾经为了他体内那一颗偶尔过于激动而急剧跳动的心,故意挑剔她的穿衣风
格,四处为难她,甚至不顾及她本就单薄的身体逼迫她喝下剧烈的酒,在他人面前打击她那颗最
骄傲的自尊心,他以为——那样对待她,他的一颗心就会变得舒坦起来。可是…他发现每一次折
磨她过后,她那副强忍痛苦故作镇定的表情,就会更无情的激怒他,以至于让他在她面前变的更
坏,更不可救药!直到现在,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冷酷无情的对待叶青!每一
个人都会对他说:你既然不爱她,那又为什么把她娶回家?!而他呢,也问过自己千百遍,一直
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爱的人绝对是世念,而他娶叶青只不过是他对付老爷子的计策,她叶青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