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去见乔苒

第39章去见乔苒

他打开微信，浏览苏郁发来的信息。

苏郁表示想请个保姆回家，顾君骁盯着屏幕沉默片刻。

多年来，苏郁从未主动向他索取过什么，这是头一遭。

顾君骁没有异议，只回复了两个字：随你。

苏郁看到回复，颇感意外，既惊讶于他回复得如此迅速，又惊讶于他竟然同意。

顾君骁家中从不留闲人，她只能以请保姆为由接张奶奶回去，反正……顾君骁也不会回来。

想到这里，苏郁急忙拍拍司机的肩膀，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

司机心领神会，调转车头将苏郁送回原处。

苏郁兴冲冲跑回张奶奶那里，满脸和煦地用手势告诉她：

张奶奶，君骁同意您去我们家了。

张奶奶神情恍惚，她总共才见过苏郁两次，却从没见过她这般喜悦。

“这、这不太好吧？”张奶奶迟疑地说。

苏郁：不是顾宅，是我……和顾君骁住的地方。

张奶奶惊讶道：“你们……？”

苏郁点点头，自作主张地补充了张奶奶未说完的话：

我们结婚了。

张奶奶笑容顿时变得欣慰：“我就说嘛，你们一定能成，少爷从小就对你特别，果然他喜欢你。”

苏郁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勉力维持着微笑。

他喜欢她，就如同喜欢一只猫或一条狗。

她来看望张奶奶，张奶奶会喜欢她；她为乔苒当模特，乔苒也会喜欢她。

人可以喜欢很多人，但爱，只能给予一个。

张奶奶察觉到她脸上的落寞，便转换了话题：

“不过郁儿，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别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郁摆摆手，示意张奶奶不必担心：

君骁希望您回去继续照顾他。

张奶奶一听，愣住了：“这是真的吗？”尽管腿脚不太灵便，但她仍能料理日常家务，没想到顾君骁竟会如此挂念她。这让她想起了自已的亲生儿子，不禁又湿润了眼眶。

苏郁点点头，她对两人撒了谎，但看到张奶奶眼角闪烁的泪光，心里觉得这样做也是值得的。毕竟，人只有在感受到被需要时，才会觉得生活有意义。

还是那辆出租车，苏郁帮张奶奶把物品放入后备箱。张奶奶的东西并不多，那些发霉的被褥、破旧衣物，本该全部丢弃，但她却舍不得。流离失所的几年，她已尝尽贫穷的滋味，害怕一旦再次被驱逐，连遮身蔽体之物都没有。

苏郁理解她的顾虑，便将所有物品带回别墅，妥善存放在杂物间。或许是刚病愈的缘故，整理完后，苏郁突然感到天旋地转，身体失去控制，直直地摔倒在地。

刚换好衣服出来的张奶奶立刻扔掉拐杖冲上前：“郁儿！”

苏郁被扶起，这一摔让脑袋疼痛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张奶奶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关切地问：“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晕倒了？”

苏郁用手势示意：可能是贫血。

刚流产不久，又生了场病，贫血也是正常的。

“哎呀，你别忙活了，赶紧去休息，奶奶给你煮碗红糖水喝。”张奶奶搀扶她走向沙发。望着这位关心自已的老人，苏郁脸上久违地浮现出真诚的笑容。

张奶奶洗去岁月痕迹的脸庞，显得和蔼可亲，给予苏郁无比的安心与暖意。趁张奶奶进厨房煮红糖水，苏郁拿出手机查看微信，发现乔苒依旧没有回复。

她看向旁边的购物袋，里面装着一部与旧手机同款的新手机。苏郁取出新手机，换上旧手机的slm卡，将旧手机装入盒子，放入茶几下的抽屉。打开抽屉，那份静静躺着的离婚协议，一如往昔。

苏郁盯着“离婚协议”四个字，沉默片刻，又轻轻合上抽屉。她用新手机给乔苒发送信息并拨打电话。

乔苒这些日子一直醉醺醺的，接电话时迷迷糊糊，甚至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干什么？你们有完没完！”乔苒的吼声让苏郁一愣，握着电话只能默默无言。

乔苒也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瞥了眼手机屏幕，脸色稍显缓和。

“是你啊，抱歉，最近一堆人给我打电话，有的劝我去自首，有的骂我，还有看热闹的。”说到这，乔苒苦笑着，笑声中满是辛酸。“人呐，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能看清身边的魑魅魍魉，哈哈。”

听着乔苒的声音，苏郁心中如针扎般难受，却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

乔苒自说自话：“这些人平时伪装得多好啊，我现在一听他们说话就觉得恶心。相比之下，顾君骁反倒让我觉得顺眼了，你说好笑不？”

比起那些口蜜腹剑的家伙，顾君骁至少有什么说什么。乔苒反思，或许这些年过得太顺遂，自以为阅人无数，好坏一眼就能辨识。

“现在我明白了，除了好人和坏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妖精。”乔苒的声音变得沙哑，失去了昔日的放纵不羁与傲骨铮铮，只剩下苦涩与沧桑。

“你知道吗？前些天晚上，我走在路上，突然冒出一群人，他们朝我扔石头，对着我拍照，打着正义的旗号，明目张胆地干着与正义背道而驰的事。就在那之前……”乔苒停顿了一下，“我才和那个自称是我最好姐妹的人通过电话。”

苏郁静静聆听，乔苒的声音嘶哑，痛苦不仅源于自已害死那么多人，更源于昔日好友的背叛。

如今的乔苒，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