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会议之后，贺钧棠离开，换专业老师过来指导他们各类肤质的保养观念，以及更新的化妆术，以男人眼光看女人，可以提供更适合的化妆建议，这是贺钧棠一贯的看法</p>
回办公室，接过钟秘书送上来的咖啡</p>
咖啡杯是用骨瓷做的，透过光可以看见里面的香草图案，闻闻味道，是曼特宁</p>
贺钧棠举杯轻啜一口，今天没有电视录影，所以他穿着手工衬衫、西装裤和鳄鱼皮鞋，对于生活细节，他一向讲究</p>
走到落地窗边，路面的汽车变得很小，来来往往、停停走走，像卡通似的</p>
诺诺到公司时很喜欢趴在地板上，支着下巴从这扇窗户往下看，一看就是两个钟头以上，不动也不说话，他试着从诺诺的表情猜测他的心情，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猜对或猜错</p>
对诺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p>
他很乖，没有自己的意见，让他做什么都会乖乖照做，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可是……省心太过就得担心，他完全不像个四、五岁的孩子</p>
在家庭教师也无法让诺诺开口说话后，他找上了叶梓亮</p>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叶梓亮，粗鲁、粗糙，半点不像女人，亏她还是当医生的，医生是社会、经济地位都不错的行业，可是她……你能想像吗？她居然用路边摊两百块的背包，那个造型缝线以及廉价的拉链，呼，他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p>
包别说她脚上那双布鞋，没有品牌更没有品质，丑到让路人无法忍受</p>
如果不是侯一灿大力推荐，如果不是她在医院的评价太好，他连考虑都不会考虑让她住进来，因为光是想像她站在自己的客厅里，他都觉得头皮发麻，好像五星豪宅转瞬降下三颗星</p>
电话铃响，萤幕显示是远在加拿大的母亲打来的最近他有些害怕接妈妈的电话，可是……</p>
“妈，我是钧棠，你还好吗？”</p>
“我怎么好的起来，早就跟你姐姐说那种男人不能嫁，可是她硬要嫁，她长得又不丑，多少男人追她……她要是肯听我的，现在哪会弄成这个样子……”一串串抱怨从话筒那边传出来</p>
“妈，姊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再说她了”皱眉、不耐烦，他知道母亲只是心疼，但她心疼人的方式让他很痛苦</p>
“我不甘心啊，一个女儿从小栽培到大要花多少心血，她居然被那种男人迷得昏头转向，搞到连命都丢了，我太恨太气……你到底有没有请律师？我一定要告死高致星，告他谋杀妻子，告他……”</p>
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贺钧棠无奈回答，“妈，姊是死于子宫颈癌”</p>
“不对，绝对不是！我和芸棠通过电话，医生说她的状况不错，还说化疗的成效比预估的好”</p>
“妈，姊是安慰你的”</p>
“贺钧棠，你怎么跟你大哥一样不相信我说的话，母女连心你懂不懂？我敢发誓，芸棠的死绝对有问题”</p>
贺钧棠沉默，不是他不相信母亲，而是……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他都没有看见姐姐，如果姐姐有怨或死于非命，他会看见的，看见她在住处附近徘徊不定，看见她在诺诺身边来来去去，但是，并没有</p>
“……你不肯处理，是不是因为诺诺？我听采青说，你把诺诺接回家了？”</p>
他不回答，眉心却打上死结，拿起咖啡一口气喝掉</p>
“你为什么要把高致星的儿子接回家？难道我讲的话你全当成耳边风？你已经分不清楚仇人和亲人……”母亲的怒斥声不断通过电话传来，他理解母亲的怨恨，但，诺诺只是个孩子</p>
在母亲抱怨近二十分钟后，他的忍耐到达极限，他深吸气拉高音调说：“妈，诺诺也是姊的孩子”</p>
币掉电话，他不想再听，每天每天重复同样的话，他厌烦了</p>
抓起钢笔在纸上画无数个圈圈，大圈圈、小圈圈、扁圈圈、宽圈圈，片刻后他拨出电话</p>
“采青，高致星怎么说？”</p>
电话那头皱着眉的宋采青说：“高致星狮子大开口，他要两千万才肯放弃监护权”</p>
贺钧棠冷笑，怎会以为他是能被敲诈的？高致星太不了解他，即使他的钱很多，也不愿意拿来养人渣</p>
“他想讨价还价？”</p>
“不然呢？两千万越南币吗？他是想把诺诺以公克论价卖呢这还不是最可恶的，知道吗，他把芸棠姊的存款和房子都吞了”偏偏芸棠姊没有办夫妻财产分开制，他吞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p>
那是姊这些年的辛苦钱，高致星竟敢！瞬地，他的目光变得狰狞“打电话给他，让他尽快把诺诺接走”</p>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宋采青说：“我看不见你的表情，不确定你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想放弃？”</p>
“想看我的表情？”他们有必要见一面正式讨论对敌策略，是的，从这一刻起，高致星是贺钧棠的敌人！</p>
“是啊，很久没看，什么时候有机会看贺大老板一眼？”她微笑，刻意让语调轻松</p>
但他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叩叩声，宋采青又在敲桌子，她每次紧张焦虑的时候就会下意识轻敲桌面</p>
翻翻行事历，他问：“有空吗？一起吃顿饭？”</p>
“今天晚上？”</p>
“对”</p>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咻一下……六天了……</p>
叶梓亮哀怨、委屈，但表情再苦瓜，也无法阻止时光飞逝、岁月如梭</p>
呴！怎么这么、这么、这么的快，快到她的眼皮还没眨几下，一星期就过去了</p>
早上侯一灿对她摆臭脸问：“你到底有没有去找我老板谈？”</p>
他把老板的名片放大贴在冰箱门上，用葡萄磁铁贴的，很美、很漂亮，很容易勾引注意力，但叶梓亮选择视若无睹</p>
尴尬笑两声，因为那天就……就已经给人家摆脸色，她哪有脸回去折腰啦</p>
“阿……”名字还没有喊出口，侯一灿就抓住她小小、短短的马尾巴，出声恐吓</p>
“明天晚上你还不搬出去，后天早上你就准备到公园寻找迷路的行李吧”</p>
侯一灿丢下最后通牒，转头去上班她无视他的名片，他就无视她的伤心难过，以及想从他踢下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