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恶心
他不提这事盛纭光都快忘了自己已经和他结婚,不过他开口闭口就是太太,真不怕自己心上人吃醋?
邵寻礼注意到她穿着水鞋,手上戴着手套,还拎着一根水管,似乎正忙。
他们结婚也有一些日子了,不仅盛纭光从没到他跟前要什么,就连她身后的盛家也是本本分分,丝毫不给这个女儿添麻烦,这和他一开始预想的实在太不一样。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邵寻礼问得倒是客气。
来者是客,况且盛纭光和邵寻礼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侧身一让,邵寻礼含笑擡脚迈进来,正想去牵盛纭光的手,余光瞥见一道人影从屋里走出来。
他擡眸和周晋看个正着,目光一眯,视线又下移,落在他和盛纭光一样都穿着水鞋拿着锄头的手上。
邵寻礼意味不明勾唇,看向盛纭光时竟问得格外温柔亲昵,“他怎么在这里?”
不等盛纭光回答,周晋双手搭在锄头上开口:“她喜欢种菜,我就来帮她翻地。”
这话听起来竟然比他这个做丈夫的还了解盛纭光。
邵寻礼认真想一想,也许是真的呢,毕竟盛纭光和他在国外就认识,她还承认过一想起周晋就情难自禁。
邵寻礼伸手握住盛纭光的手,只有冷冰冰的手套,还有那根碍事的水管。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生气,笑着问她,“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也来帮忙,居然让你麻烦外人,显得我一点都不疼你了。”
盛纭光拧眉,他吃错药了吗?
邵寻礼一脸笑意把她手中水管拿出来扔掉,然后剥掉上面的手套,直到触碰到她肌肤的温度,他眉头才松弛下来。
周晋眼睁睁看着邵寻礼握紧盛纭光的手,而自己只能握着锄头,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盛纭光很快挥开邵寻礼的手,“你既然说要帮忙,就去给我把花浇完水。”
她看向周晋,“你想吃什么,我下厨,犒劳你今天的辛苦。”
周晋眼神一亮,灼灼望着她,“真的!我想吃什么你都做?”
盛纭光被他热烈的态度搞得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周晋又是哪里出了问题,今天一大早就来帮忙,什么活儿都和她抢着干,还一直偷偷打量她。俩人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奇怪。
“你尽管说。”盛纭光脱下另一只手套丢给邵寻礼。
周晋略带得意地瞥邵寻礼一眼,正要报菜名,邵寻礼忽地冷冷擡眼扫视周晋,拽过盛纭光就往外走。
盛纭光被扯得手酸,“邵寻礼!”
他反倒更用力,捏得盛纭光表情扭曲,也跑出几分脾气:“放开!”
“我家人要见你。”他叹气,软下语气丢出这么一句话。
盛纭光满脸问号,“结婚前你可没有说要见你父母。”
邵寻礼一笑,轻而易举就将她拉到身侧,简单为她揉揉弄痛的手臂,“太太想什么呢,哪有婚后不见父母的?”
盛纭光连忙回头,周晋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回去吧!改天请你吃饭!”盛纭光和他挥挥手,立刻瞧见周晋笑容。
身旁的邵寻礼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一下子用力将她拉进车里,然后迅速关上车门,稳稳坐在她身边挡住所有窗外的视野。
盛纭光一直秉承着“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样的心态活到现在,平时很少发脾气,但对上邵寻礼这个神经病,就算是个泥佛也有三分气性吧!
她忽然抓过邵寻礼的手扒开袖子,看准血管猛地下嘴,用尽全力咬住不松口,直到嘴里尝到铁锈味,才冷着脸扔开他的手。
这期间邵寻礼竟然一声不吭,最后还给她递来一张叠好的丝帕。
盛纭光一嘴的血看着他,邵寻礼倒目光温和,见她不为所动,就要亲自为她擦嘴。
盛纭光拧眉拿过帕子自己擦,他坐在一旁一直盯着盛纭光瞧,好像在思考她怎么会这样有勇气,觉得趣味得很。
盛纭光看看他手臂上正流着血的牙印,舔了舔牙齿。
“还想咬?”他笑声听起来有些无奈,思索片刻还真把手举到她嘴边。
他满眼温情,盛纭光却忽然用力摁住他被咬破的伤,邵寻礼哑然失笑,纵容她胡闹。
最后盛纭光懒得理他,坐得远远的睡觉。
汽车安静驶上山,越靠近目的地树木越高大,枝丫横斜遮住阳光,光线暗淡,车里只有盛纭光均匀的呼吸声。
邵寻礼擦干手臂上的血,饶有兴味摸摸那带血的牙印,侧眼看着手中染上血的帕子,最后放进了口袋里。
擡眼,邵家老宅如巨人一般乍现在山林白雾中。
本以为今年不会再来了的……
邵寻礼转头看着盛纭光侧颜,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和他在一起竟然能安然入睡。
车停在老宅外,里头空无一人,大约是因为邵寻礼几天前来过一次,吓到了这里的人,现在听到一点动静就都全部躲起来了。
司机谨慎地问,“邵总,咱们要下车吗?”
邵寻礼一直盯着盛纭光,闻声忽然“嘘”一声,“太太睡醒再说。”
他将窗户打开一些,车里流通进新鲜空气,瞥向老宅上方时,一扇开着的窗户在他看过去时忽然关上,邵寻礼轻啧,“就这么怕我吗?”
明明有人一点也不怕他。
他再转头看向身旁时,盛纭光睁着一双刚睡醒的眼睛静静看着他,邵寻礼一愣,又笑了笑,“醒了。”
盛纭光伸伸懒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