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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盛纭光一开始想的那样,哪怕她和邵寻礼的婚礼再怎么荒唐,邵寻礼也有本事自圆其说,把这桩事包装得格外完美圆满。
盛纭光甚至有些好奇他怎么做到的,婚礼上人形立牌的事竟然一点没有传出来,所有人默认她本人到了现场参加完婚礼,见着她还连连说恭喜。
盛阳民来电让她回家,盛纭光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事,借口说太忙,实际上是去乡下祭奠死去的老太太。
回去这天阳光不算盛,草长莺飞又是一年,却是她离开燕栖村十年后回来见到的第一个春天。
燕栖村是离锡洲最远的一个村子,但因为独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很适合农作物生长,是城市粮食重要的提供地。
盛纭光独自开车前往,路过大片大片的菜地总忍不住停下来看一看,小时候她和奶奶一年四季的蔬菜都是自给自足,想吃什么就去自家地里摘。
起初种菜的时候奶奶会把地里的杂草收拾干净,然后挖窝子,洒进种子,施肥,隔三差五还要来地里锄草。
看着看着,盛纭光仿佛看到一道清瘦佝偻的身影,她不辞辛苦地面朝黄土地,絮絮叨叨说着很快就能让她吃上当季新鲜的蔬菜了。
她吃得上,现在还会自己种。
盛纭光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这些年没回来,路旁长了很多野草。远远的她看见被几颗树围绕着的瓦房,迫不及待踩下油门,车子坎坎坷坷地停在院里。
直到站在曾经的院子里,小时候斑驳的记忆才在眼前化开,一点一点变得温馨清晰。
以前她总觉得家里的瓦房好高,一眼都看不到头,现在却觉得瓦房矮小,竟然这样摇摇欲坠。
墙角杂草丛生,没有了从前的生机,就连院里的核桃树都呈现枯萎的势头。
盛纭光叹一口气,上前开门,首先闻到的是灰尘气味,去厨房试了试水龙头,还能出水。
她找来抹布一直打扫到深夜,家里才算干净些。
晚上的时候她去车里拿出干净的被褥铺在床上,枕在年少的床上,思绪万千,很久才睡着。
天一亮她又开始收拾屋外的杂草,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收拾三天才彻底打扫干净。
墙上挂着奶奶的遗像,盛纭光看了一会儿才拿上鱼竿出门。
盛纭光到河边的时候已经有一位老大爷在那里,盛纭光过去一瞧,老爷子桶里一条鱼也没有。
似乎是看出盛纭光表情里的揶揄,老爷子冷哼一声。
盛纭光笑笑,把鱼饵丢进河里,握住鱼竿坐下,“您老刚接触钓鱼?”
老爷子不理她。
“要不我分一点我做的鱼饵给你,鱼可喜欢吃了,一钓一个准。”说话间她的鱼竿动了动,盛纭光立刻收线,果然是一条肥鱼。
在老头羡慕的神色中,她把鱼放进桶里。擡头,老爷子立刻别过脸去。
“真不要?”
老爷子撇撇嘴,继续不理她。
盛纭光只觉得好笑,老头还挺傲娇。
她继续勾上鱼饵丢进河里,几分钟后竟又钓上来一条,而旁边的老爷子依旧一无所获。
老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刚才说给我点鱼饵是真的吗?”
盛纭光笑着给他递过去,老爷子不情不愿接住,把鱼饵挂在钩上又把鱼线丢进河里。
他起初以为这是唬人的,可没过多久果然有鱼儿上钩,他兴奋地一下子站起来。
盛纭光在一旁打趣道:“别急,稳稳的收线。”
老爷子瞪她一眼,似乎是不服被她说教,他拉上来一看,竟是一条大肥鱼。他赶忙装进桶里,拎着他的鱼与盛纭光的鱼比较,发觉自己钓的鱼竟然比她的更肥,立刻神气十足,“小姑娘,姜还是老的辣。”
盛纭光也不生气,脸上益满笑容,“您说的是。”
老爷子见她不反驳,顿时觉得没趣,坐回去继续钓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老爷子始终没个好脸色,盛纭光当然没和一个老人计较。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跑到这样的村子里来钓鱼?”老头不冷不热问。
盛纭光静静看着远方,语气懒懒地,“这个村子叫燕栖村,以前的树都是郁郁葱葱的,能看到许多燕子在树上繁衍生息,故而得名。”
“你怎么这么清楚?”老爷子有些好奇了。
“我在这里长大,前几天是我奶奶忌日,我回来看看她,也看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老头愣了一下,“你不是……”
他以为盛纭光是知道他的身份才接近他,没想到……
想到刚才的冷言冷语,老人备感愧疚。
“你一个小姑娘还懂钓鱼。”
盛纭光敲敲鱼竿,“我奶奶教我的,她生前最爱吃鱼,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得让她高兴高兴。”
老爷子点点头,不忘本,孝顺,是个挺不错的姑娘。
“您呢。”盛纭光把鱼竿插在旁边的土里固定好,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递过去,“您老怎么会来这里钓鱼?知道这个地方的应该只有燕栖村的村民吧。”
老爷子摆摆手没要瓜子,也学着她的样子把鱼竿插入土里固定好,却不得要领,鱼竿总是歪倒。盛纭光拍拍手,笑着过来帮忙。
老爷子看看她认真模样,“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就喜欢在青山绿水的地方四处逛逛,也是偶然才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