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番外21

“警察！放下刀具！举起双手！”

刺目的手电筒光亮直射元一鸿面孔，他眯起眼睛，缓缓举起双手。那两道黑影缓步逼近，元一鸿猛然发现，那两人并未穿警察制服。

——他们根本就不是警察！

元一鸿飞快后撤两步，五指灵活一转，匕首向何菀袭去。

何菀尚且沉浸在警察来了的喜悦中，来不及思考急转直下的事态，待到脖子上一凉，登时瞪圆了眼睛，瞳孔紧缩，冷汗唰地冒出来。

然而元一鸿只挟持了不到三秒，一道劲风而至，他下意识抬臂格挡，刀锋在何菀颈部划出一道细小伤口。

何菀还以为必死无疑，眼瞳一翻吓晕过去。

大约是想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元一鸿牟足了劲与傅临拳脚相向，几次刀锋擦过傅临衣服。昏暗的夜色中谁都看不太清彼此的动作，傅临凭借对危机的本能回避。

在此过程中，何菀被那两个保镖寻机拖走。

傅临多年的武打经验傍身，元一鸿根本不是他对手，不过是仗着刀具在手，花拳绣腿罢了。不过三两分钟，高下立分，手腕被傅临一脚踢中，咣啷一声，匕首落地。

紧接着，元一鸿腹部受创，他干咳一声，口中流出涎水。傅临立时离他远了几步。

元一鸿被保镖钳制，他挣了两下没挣脱，忽然咯咯笑起来：“傅临，你变怂了，你这个怂包！”

傅临无甚表情，“你认错人了，我叫林秀丞。”

适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明显有备而来。元一鸿放弃了挣扎，面如死灰地看着傅临，“你真的相信……警察？”

傅临不置可否，淡声道：“法律约束的不止是人。”

元一鸿：“你想说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

“……恶鬼。”傅临说，“我去过地狱，你呢？你只是纯粹的杀人取乐罢了。”

元一鸿讽刺道：“所以说，你比我高贵？”

傅临：“杀人就是杀人，没有高贵低贱之分。区别只在于，杀人者最后究竟能不能恶有恶报。”

“所以我就是恶有恶报，你就是……”元一鸿陡然像是被什么掐住脖子，失去声音。

“傅临这个人已经死了，已经得到他的报应。”傅临淡淡道。

警笛与红蓝|灯惊醒了这个夜晚，元一鸿被押向警车，将要进去之前回头问：“本该死了的人，为什么能回来？”

傅临朝天上指了指，意思是，你问老天。

元一鸿被警察带走调查。

燕玦与乔今姗姗来迟，燕玦抓住傅临胳膊，先确认他安然无恙，继而怒红了眼睛，浑身发抖。

乔今立在五步之外，假装与保镖说话。

“我没事。”傅临将燕玦的手包在掌心搓了搓，放在嘴边呵气。

燕玦抽出手，转身就走。

傅临追上去道歉：“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呼出的白气氤氲了燕玦眉眼，他的眼前是模糊的，城市的霓虹灯光，成了块状斑驳的色彩，他不小心绊了一下，眼泪就出来了，砸在落满薄雪的人行道上。

臂膀被扯住，而后落入一个怀抱，抵着另一个人胸腔的心跳，他抬手捶打傅临。

傅临以唇畔摩挲他发丝，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燕玦嗓音喑哑：“如果你出事，我也活不了。”

傅临说：“我回到这人间，就是为了还你的债。”

“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就可以还一辈子。”

傅临没回酒店，他跟燕玦回了家。

乔今功成身退，对于隐瞒燕玦，他挺不好意思的，为了确保傅临的安危，他派了两个保镖轮流暗中保护，以及见机行事报警。

保镖报警通知他后，连忙赶来告诉燕玦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傅临有点什么，他难辞其咎。

“大半夜的，你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睡吧。”燕玦说。

乔今婉拒：“不了，陆老师还在等我。”

热水洗去一身疲乏，傅临热气腾腾地钻进被窝，如同一只向伴侣讨好的兽类，抱着燕玦蹭了蹭脸颊。

燕玦无言地望着他，晕黄的灯光下，傅临睫毛纤长如水草，眼瞳漆黑晶亮，一眼看去无害清澈，然而这双眼睛究竟看过多深的黑暗，是外人永远想象不到的。

燕玦却知道傅临那些罪恶与苦难，是即便重活一次，也磨灭不掉的伤痕。

“……你做的是对的。”燕玦就事论事道，“不要再瞒着我，好吗？”

他多怕，赶到现场看到的是一个手上再次沾满血腥的傅临，抑或一具尸体。

傅临细密轻柔地亲吻燕玦，答道：“好。”

第二天早上，导演接到警方与元一鸿经纪人的通知，登时脚一软，哭都没处哭去。对连环杀人案有所耳闻，但他打死也没想到这凶手竟然就是自己找的男主角！而女主角何菀受到极大的惊吓，恐怕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男女主都没了，傅临这个男二自然丢了饭碗，回家继续待机。

这样大的事件谁都捂不住，警方一经发布在哪里抓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网友一层一层地扒，加上剧组工作人员消息的透露，大家很快知道元一鸿就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