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0章幕后之人
“报仇！”
“我们要报仇！”
萧御烽刚靠近演武场，那如怒海狂涛般的怒吼声便如雷鸣般轰进他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
演武场上，五六百号人聚在一起，群情激愤，仿若一锅即将沸腾的热油。
最前方的赵成龙，双眼布满血丝，声嘶力竭地朝着高台上表情肃穆的一众长老怒吼，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愤，仿佛要将天空都撕裂开来。
“都安静，你们这么吵闹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么！”
冯璋眉头紧皱，目光如电般扫过下方的众弟子，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痛心。
“大长老，我年前才回过家啊，那本是温馨美好的团聚，我怎么能想到……那竟然是永别。”
一位弟子泪流满面，身体因过度的悲伤而微微颤抖，“我不甘心，我的家人，他们是那么善良，那么无辜，你们一定要为我家人报仇啊。”
“那个该死的混蛋，为什么要对凡人出手？白云城数十万的生灵啊，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有老人在盼着儿孙归来，有孩童在街头嬉笑玩耍，有夫妻在为生活辛勤劳作，他怎么狠得下心？”另一位弟子满脸悲愤，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他的眼眶中泪水在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那是愤怒与悲痛交织而成的倔强。
“长老，让我们出去吧，宗主一个人毕竟分身乏术，我们愿意跟着宗主，哪怕出一份微薄之力也是好的啊。”又一位弟子高声呼喊，眼中满是决然。
演武场上，有人痛哭流涕，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水，怎么也止不住，每一滴都饱含着对亲人的思念和对凶手的仇恨。
也有人高声喝骂，声音都已嘶哑，却依然在宣泄着心中的怒火。然而，即便在如此愤怒的时刻，这些弟子们依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们知道，此刻的冲动可能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师弟，你来了。”远远地，宁瑶就看到了萧御烽的身影。望着失魂落魄的他，宁瑶的心中一阵刺痛，她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安慰的话语在此时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这么大的事，安慰的话就像风中的残烛，轻易就会被现实的残酷吹灭。她知道，对于萧御烽来说，此刻只有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稍稍抚平他心中那如深渊般的伤痛。
“师姐，是真的么？”萧御烽的双目通红如血，仿佛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声音颤抖得厉害，就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孤叶。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多么希望下一秒就会从梦中惊醒，眼前这一切都只是虚幻。
“是真的，消息是晨风峡那边的玉峰师叔带回来的，而不过你放心，你父亲，还有你们的皇帝现在都很安全。”宁瑶的眼中也闪着泪花，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那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我，我爹他还活着？”宁瑶的话就像黑暗中突然闪现的一丝星光，给了萧御烽一丝希望，那是他在这无尽黑暗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的。”宁瑶用力地点点头，“说来也是侥幸，本来你爹是要回去的，不过因为宗门这边有一批物资要在岐山城寄存一阵，你爹担心有失，所以留了几天，也正是这几天，才让他躲过一劫。”
“凶手是什么人？”萧御烽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都深深地嵌入掌心，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满心都是对凶手的仇恨。
“没人知道，不过我爹已经去了白云城了，只是时隔三天，恐怕那个凶手应该已经离开了吧。”宁瑶说着，眉头紧锁，面露忧色，那眼中的担忧仿佛是一片浓重的乌云，笼罩在她的心头。
“三天，这么说我这次突破竟然有花费了三天的时间！”萧御烽一阵无语，他满心的懊悔，懊悔自己在这关键的时刻没能陪在家人身边，懊悔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时间。
“都安静！”
一个凌厉的声音响起，那是唐青青。她的脸色冰寒如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周围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她那冰冷的目光扫过演武场上的每一个人，让每一个看向她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仿佛被那目光压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就只有你们难受么？”唐青青缓缓走下高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天武宗立宗多少年了，我们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可从没有像如今这样，让人在我们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做出屠城这样惨绝人寰的事。你们以为我们不愤怒么？我们不想早点抓住凶手么？你们当我们现在把你们全都召集起来是为了什么？就是怕你们冲动行事，白白送了性命。现在敌人身份不明，是不是针对天武宗也不清楚，若是这次真是针对我们的，以你们现在的能力，出去一个死一个，那时候你们的死将毫无意义，只是给亲者带来更多的伤痛，给仇者增添更多的快意。”
唐青青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那怒意就像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光生气有什么用，叫嚷又有什么用，除了让亲者痛仇者快，什么用都没有。把你们的精神头都用在该用的地方，悲伤都藏在心底，好生修行。现在宗主已经赶过去了，他去做什么想必你们都清楚，安心等着消息。”唐青青怒喝着，那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唐青青似乎是发泄完了，看了一眼走进演武场的萧御烽，接着说道：“都回去吧，有消息宗门会通知你们的。”说到这里，唐青青似乎是还有些担心，又补充了一句：“都听好了，不许私自离开，否则，这一次不管是谁求情，我都要将他废除修为，逐出天武宗。”萧御烽发现，唐青青在说完这话的时候，还包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明白，对方这话恐怕是专门对他说的。
人群缓缓散去，那压抑的气氛依然笼罩着众人，他们的情绪依然低落，但比之之前那冲天的怒气，已经好了太多。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虽然依旧波涛汹涌，但至少不再是那失控的状态了。
“御烽，走吧，这几日你就跟我去听雨轩吧，我爹回来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你的。”宁瑶生怕萧御烽不答应似的，紧紧地拉着他的手，那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唐长老向来说一不二，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所以你心里再着急也得稳住，要不然最后你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毁了自己的。”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萧御烽还能怎么办？他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只得点点头，任由宁瑶拉着他往听雨轩走去。
听雨轩，是宁瑶的住处，距离萧御烽的住处——那处有着瀑布的地方很近。当两人一起出现在听雨轩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了，南宫玉清、陈锋、陈锐……这些都是萧御烽来到天武宗以后结识的好友。他们的眼中都透着对萧御烽的关心，可此时，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小子，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今天咱们就借宁师妹这地方好好痛饮一番，同时也陪着你等待宗主的消息。”
南宫玉清还是那副吊儿郎当、为老不尊的样子，可在这压抑的氛围里，他就像一道阳光，努力地想要穿透那厚厚的云层。若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物活跃气氛的话，恐怕到最后谁也不会开心，那悲伤就会像毒药一样，慢慢地侵蚀每个人的心。
喝酒吃肉，聊天吹牛，加上有个健谈的南宫玉清，听雨轩中的气氛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萧御烽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神思不属，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众人看在眼中，心中一阵唏嘘。
所有人都知道，萧御烽心中的痛苦不是这短暂的热闹就能消除的，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伤痛。
连着两天，众人都在听雨轩中待着，谁也没有离开，仿佛这里是他们在这动荡世界中的避风港。直到第三天上午，当一道流光划过，落在天武宗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萧御烽身上。
“是宗主回来了吗？”天空划过的流光萧御烽也看到了，他带着不确定的眼神看向了宁瑶，那眼中有一丝期待，却又害怕这期待会再次落空。
“应该是的。”宁瑶点点头，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此刻她的心里同样紧张得要命。她看着萧御烽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在宁瑶、萧御烽这一干人准备去寻宁丰越的时候，天武宗武圣殿外，那道流光落下，身形显露，正是宁丰越。
只是此刻的他状态极差，在他胸前，一团血渍已经干涸，那暗红色的血迹似乎在像所有人宣告，宁丰越在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他本人更是面如白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生命正在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流逝。
“宗主，你怎么了！”冯璋从殿内走出，看到宁丰越的惨状，心中大惊，赶忙上前搀扶住了他。
“快，封山，请老祖令剑···噗···”宁丰越话未说完，猛然喷出了一口血来，那鲜血在空中散开，引得不少人震惊不已。
随着一口血喷出，宁丰越的气息更是当即萎靡了下来，身体像失去了支撑的藤蔓，软软地靠在冯璋身上。
“都看什么看，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唐青青是循着流光而来，只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宁丰越的惨状，心中一凛。她当即板着脸，将围拢而来的一众弟子驱赶走了。那严肃的表情下，隐藏着的是深深的担忧和恐惧，她害怕天武宗就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宗主，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回来了。”冯璋满脸担忧地看着宁丰越，那眼中的关切就像冬日里的暖阳，却无法驱散此时笼罩在宁丰越身上的死亡阴影。
“风师妹呢，让她来，我遭了算计，那耀阳门竟然和血尸教余孽勾结，把东洲几大势力都引来了。”宁丰越每说几个字就得喘几口粗气，那声音就像破旧的风箱，发出“呼呼”的声响，可见其气息紊乱，受伤之严重。
“爹，爹，是你回来了吗？”殿外，宁瑶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却更多的是担忧。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