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他人之慨
慷他人之慨
多少人震惊,多少人不可置信,自不必说。
柴平缓缓走下,迎向人群。
出现的这些人里,一部分是不乐意柴平和亲的,一部分的人恨不得柴平自请和亲。
不乐意的人别管是不是柴平的人,柴平肯定不与他们为难。
想让柴平和亲的人,相当不好意思,柴平没有这个舍己为人的打算,也并不认为自己应该背负和亲以令两国和平共处的责任。
连兵马都无法让人臣服,凭一个女人的身体想让人臣服,难道不是天方夜谭?
“郡主竟然如此不顾家国大义,满心只有一己私欲?”好半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揪住柴平说的话指出柴平问题所在。
柴平轻蔑冷哼,“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只有一己之私?只有一己之私的我,领百姓保护村落,保护村民的时候,你在哪里?”
对啊,柴平做下的事有目共睹,谁也没有资格敢说她为一己之私。
“我一个满心只有一己之私的人,卫国保民,愿意为大宋江山出生入死,独独不愿意为大宋江山和亲怎么了?不可以吗?我宁可战死于沙场之上,也绝不愿意束手就擒任由契丹宰割。你认为和亲有利于两国达成和平?你以为退让能够为大宋换来真正的太平?大宋多年一退再退,究竟都换来什么,你该出城瞧瞧满目疮痍的村落,看看到底大宋朝的平民百姓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契丹永远不可能收兵,如果大宋无法将他们打服,令他们知晓大宋不可侵犯,我和亲,哪怕全大宋的女人送到他们面前,任他们欺负,他们也只会视我们如同奴婢。”柴平目光冰冷,语气如同寒铁一般的指出,清清楚楚的向眼前的人提示,他们不用考虑,没有意义,契丹提出的要求无非是在试探,只为弄清楚大宋朝有没有和他们一战之心。
退,契丹之前一直没有动,如今动了,证明在他们心里,他们对大宋动了攻打的心,试探,是为下一步准备。
指望用一个女人换来太平,痴心妄想,他们都趁早死了这份心。
柴平与那一位对视,在这个时候问上一句,“要不然你去自请和亲?观你相貌也算不错,契丹国内有龙阳之好的不在少数。”
“荒谬!”被柴平道出的主意吓着的人不少,那一位正主满脸胀红的喝斥一声,提醒柴平不要乱说话。
“怎么荒谬了?你们想让女人承欢于一个男人之下,以换来太平,怎么?你们男人不能?你们不以牺牲女子为耻,又何以以牺牲自己为耻?你是人,女人不是人?你能轻易说出让我和亲的话,为何你不愿意?你方才指责我心中没有家国天下,没有大义?你呢?你有吗?”柴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一番话,直接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住了。
不能说柴平不对吧。
大家都是人,怎么女人可以和亲,男人不可以?
“此事亘古未有。”好在总算有人出面帮那一位说上一句。
柴平嗤之以鼻道:“开此先河,为国家,为万民而舍己者,你必为后世的典范。”
这,这样的典范谁要?谁能乐意要?
“诸位认为,同意和亲的人让他们去和亲好不好?毕竟劝人顾念大局的是他们,怎么到了需要他们为国家,为大义付出的时候,他们反而不愿意了?果真,慷他人之慨是最最不费力,也最不需要犹豫的事,一但事情落到你们自己的头上,你们自己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还真真是正人君子所为啊!”满满的嘲讽之言,谁能听不清,谁能不知道柴平骂得半点不错。
“你,你强词夺理。”
“你不强词夺理,你强人所难罢了。”
论吵架,柴平不怕的,况且在她开吵这会儿,弹幕早已闪过无数教她吵架的文字,柴平要不是相对不怎么喜欢骂人,把弹幕上骂最狠的几条读出来,已经足够把人气死。
“我再跟你们说一次,和亲我是绝不可能和的。契丹敢来进犯,我自敢迎敌。诸位,想这些年契丹一再进犯,抢我们的田地,杀我们的亲人,欺负我们的家人。我们想过这样的日子,我们应该过这样的日子吗?不,我们凭什么要过这样被人欺负的日子?束手就擒是死,和契丹拼死一战或许有可能活,你们拼是不拼,打是不打这t一仗?”柴平高声追问,等的正是无数因为凑热闹靠过来的百姓们能够听见。
“拼!只要朝廷愿意出战契丹,算上我一个。”
“也算上我一个。”
“对,都算上我们,我们愿意拼死一战到底。”
“一战到底。”
震耳欲聋的叫唤声,快把澶州城都给震动了,那么大的动静能瞒谁。
陈琦阴了一张脸追问,“怎么?斗不过吧。”
“柴郡主能言善辩,都不用别人出手,她自己一个人都把人骂住,想让柴郡主和亲的人到最后吭都不敢再吭一声。”底下的人自然去打听消息,及时来报。
柴平其实很少和他们交流,毕竟陈琦作为一个挑柴平毛病,企图揪柴平错的人,柴平跟他纵然作为相互制约的关系,架不住赵匡胤将军中的权利稍稍给多一些柴平,柴平又没有真正跟契丹打上一仗,每回交手都是暗地来,挑了契丹落单的兵马打。
契丹吃的亏多了,才会从真定府和太原府出兵,认为或许能够借机施压以令柴平最终成为大宋的弃子。
大宋那么多的将军,契丹交过手的不少在数,正因如此,他们认为少一个柴平能够让他们相对轻松,顺便能够再多占几座城池何尝不是好事?
算盘打得过于精,但谁规定他们攻向别的地方,柴平不能想方设法牵制他们?
额,扯远了,陈琦冷哼一声道:“他以为我陈琦无能。好啊,让他自己出手试试看,他和柴平交手也不能占上风。真要好对付,晋王何至于在她手里接连吃大亏。”
对喽,有人或许都忘记了,柴平为何引起赵光义不满,叫赵光义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正因为赵光义在柴平手里同样没能占到半分便宜。
明的斗不过,赵光义才会想暗中除去柴平,可惜,暗里的手段赵光义同样用过,结果差强人意,更叫赵光义愤怒。
要不是赵光义不能亮出刀剑要柴平的命,他真想像当初射杀花蕊夫人的时候一样,直接取柴平的性命。
“晋王将要南下灭南唐,北边的事晋王担心,我们还是当以晋王的未来为重。倘若继续任由柴郡主发展,人心,兵权,对晋王极为不利。陛下如今对晋王也起防备之心了,二皇子越发被器重,若不想想办法,将来立的只怕是太子。”陈琦身边的人知道陈琦心里有疙瘩,但他们都是为赵光义办事的人,如果可以还是应该考虑利益一致,不宜为了表现自己而任由他们被柴平各个攻破,更叫柴平看他们笑话。
陈琦本来脸色不太好,听完身边人的劝告,细细一想确实有些道理。
回头一眼瞥过身边的随从,陈琦道:“你倒有些见识。”
随从连称不过,主要肯定陈琦,证明一切都是陈琦有本事有能力,他才能学点皮毛。
陈琦被夸赞肯定,脸色更好了。
“虽然我也想让柴平嫁往契丹和亲,以达到两国和平的目的。但契丹并非容易满足的人,他们现在何尝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用柴平吸引大宋上下的注意力,令我们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柴平和与不和亲上,实则企图兵锋直入,志在开封。”陈琦被肯定后,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的指出问题所在。
“这些年契丹一再掳我边境,契丹日子不好过,但边境百姓屡遭抢掠,早已没了可以再让他们抢的东西。偏契丹今岁遭遇雪灾,冻死牛羊无数,他们不出兵南下怎么能让他们的百姓过好今年?边境没有可以让他们抢的东西,他们的目标是南下,是到中原更繁华的地方去。”陈琦虽然一心想抢柴平的权,并不代表他对形势一无所知。
大宋的情况,南边未平,北边又动,左右夹击,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