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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旸想明白了,没关系,既然他老婆喜欢林数,那他就一点一点一点地把他挤出去。最后,让陈瑞淼的心里只剩下他祁旸一个人。失眠一整晚想明白这件事,应该还不算太晚。今天太阳大,但温度低,祁旸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穿及膝裤。算了,哄老婆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必要时候,他甚至不准备只露一截小腿。
祁旸的声音很有诚意,落在陈瑞淼耳朵里,蜻蜓点水般,她这个人也被蜻蜓架着越过海面。落地这座岛上,脚下踩着被阳光晒到滚烫的水泥地时,陈瑞淼想,原来美t色真的可以蛊惑人。尤其是他俯身贴近她,漆黑的眼神直楞炽热地看着她,像极了拿着飞盘摇起尾巴使劲儿拽她出去玩的二水。
外强中干如陈瑞淼,嘴硬心软如陈瑞淼,生气不过片刻如陈瑞淼,她拒绝不了可怜兮兮的二水,也该死的拒绝不了祁旸。
天空是被清洁剂泡过的蓝色,大楼侵蚀着陆地上方一片方形规整的蓝,牛仔色的粼粼湖水上不急不缓滑过一只大船,艳红鲜绿的颜料遍布着船身。从这座岛上看去的风景与那个半人工开发的岛大致相似,但人在工作时无法全身心投入地欣赏美景,陈瑞淼直到现在才发现擡起头来将目光放远,入目的景色如此令人心旷神怡。她的心一下子轻快下来。
祁旸见她站在那里不动,走过去,又撞一下她肩膀:“走吧。”
陈瑞淼问:“去哪儿?”
祁旸说:“带你吃一家好吃的。”
陈瑞淼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得意,得意到这家海鲜排档像是他开的一样。但当梭子蟹炒年糕入口后,她眉毛一扬,眼里毫不吝啬地露出惊艳。在美食中抽空一擡眼,祁旸眼里的得意与炫耀更放肆。
陈瑞淼见不得他这样的表情,重回平静:“还可以。”
祁旸挑眉:“还可以?你眼光够高的。”怪不得不喜欢他。可他的眼光也很高,怎么就喜欢她了呢?
吃过饭,出门时是正午时分,眼前空旷的水泥路上飞过一群年轻人,山地车的车轮像被海风吹动的大风车,一圈一圈转着,载着年轻气盛的海鸟一圈一圈远离陈瑞淼的视线。
陈瑞淼走的有些累时,看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手。
手中没有料想的触感,祁旸侧过身,陈瑞淼果然没动,盯着那只手犹豫,祁旸就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打算牵你的手。”陈瑞淼想要往回缩,可连着手腕都被祁旸拽住,她人也被往前拽了一小步,脑袋碰到他的肩膀,他的肩颈领口处散发一种太阳烘烤后暖洋洋的味道,真好闻。
“那又怎么样,我想牵你啊。”祁旸说,“你也不怕我丢。”
真不讲道理,他的声音像钻进耳朵里的小飞虫,盘旋时绕得她痒痒的。
“丢了正好,我就和妈妈说我要离婚。”
祁旸没回头,前面的风带着他略有笑意的声音往陈瑞淼的脸上扑:“哪个妈妈?”
陈瑞淼不假思索:“当然是……”话到一半,她也愣了,“当然是两个妈妈都说一遍。”
见祁旸还要说什么,陈瑞淼拙劣地转移话题:“我累了。”
祁旸诧异地回头,对上她皱起的眉,好像在说“我就是走几步就累了,你有什么意见吗要用这种见鬼的荒唐目光看着我”,他又收回诧异:“那我带你骑一圈?”
看见那帮环岛骑行的学生时陈瑞淼心口就已经发痒了,听见他主动提出,陈瑞淼求之不得,但她神色平静得很:“随你。”
她坐在后座上,手迟疑着,最后环上祁旸的腰。两手在祁旸前面交叉握住时,他的身体僵了一下,身后传来一句怀疑的声音:“你怎么不骑啊?该不会是载不动我吧?我应该没这么胖啊!”
说到后面音量拔高,像自己把自己说生气了,也像在恐吓谁。
陈瑞淼,你可真能瞎想。他只是犹豫了三秒钟,就得到一连串尖锐的反问。
“我没带人骑过这玩意儿,你有点耐心行不行?”
海风带着旁边的树木香味吹过陈瑞淼耳边,她脑袋一歪,但看不到祁旸的正脸,只能看见他被吹得凌乱地黑发和藏在黑发下微微发红的耳朵。
她问:“你以前骑车没带过人吗?”
祁旸:“有司机。”
陈瑞淼无言几秒:“那你后来自己开车,副驾驶带过人吗?”
“你的话题幅度跳的好大。”
陈瑞淼心一虚,开始凶巴巴:“你管我问什么呢,哄人就要有哄人的态度,懂吗?”
“好。”祁旸不反驳,“刚练车的时候,副驾驶坐的是教练,后来考出证了,第一次不敢上高速,副驾驶就坐了蒋柏锐,再后来开得多了,偶尔出去顺路会送同学,好像带过neil、toby、hudson、jack……”
陈瑞淼脑袋抵着他的后背,听他报菜名一样罗列,痴痴地笑。
“你笑什么?”
“我笑一下也不行?”
祁旸觉得女孩子真的很难懂:“行。”
陈瑞淼的手又握得更紧了些,掌心隔一件薄薄t恤贴着他的腹肌。她知道祁旸这里不发力时软软的,可此刻却坚硬得很,怎么,带她骑车很费力吗?
她问:“那你带过女孩子吗?”
祁旸:“带过。”
陈瑞淼不再笑:“谁?”
祁旸:“你啊。”
陈瑞淼又开始笑。
祁旸又开始觉得女孩子很难懂。
岛上的风景真美,像童话书里被重点描绘的一页,她被祁旸带着穿行在童话世界里,旁边的海变成了可口的巧克力酱,咕嘟咕嘟涌出沁人的甜。
“陈瑞淼。”祁旸突然叫她的名字。
她仍陷在动人的美景中:“嗯?”
“对不起。”
陈瑞淼没反应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