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勇气可嘉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第73章勇气可嘉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存护帝国,维诺斯私宅内。
开阔明亮的房间内一尘不染，空气湿润，温度柔和,一切明丽且清朗。
维诺斯坐在床边看着还未苏醒的孩子,久久没有动作。
由于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他的神色止不住地有些疲惫，目光忧心而温和，时时刻刻握着洛尘的手，检查换药都是亲力亲为，毫不假手他人。
昏睡时的洛尘很安静，自从长大后少有的安静,呼吸轻缓,眼睫轻颤，精致的容颜带着点梦中的懵懂和茫然,好像故事中沉睡百年的精灵。
这些天来，维诺斯害怕洛尘一直不醒过来,困在梦魇里，又害怕他醒过来真切地感觉到痛楚，所以只能时刻守着，洛尘梦魇难受了就赶紧安慰，确保自己能在孩子睁眼的那一刻陪在身边。
维诺斯在一旁陪伴了许久,也想了许久。
洛尘长大后很喜欢到处乱跑,每当寻不到人的时候，维诺斯就盼望着孩子有一天能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眼前，但现在看着安静的、近在咫尺的洛尘，维诺斯没有满足,只有心痛。
他宁愿要远在天边的安康，也不要这近在咫尺的悲痛。
许久后，胡卿从外边的走廊进入房间，顿了一下轻声请示道：“首领。”
听见动静维诺斯擡头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离开而是示意胡卿直接说。
“联盟的曹源同意了我们的会面要求，不过他希望改为私下的会议。”
“必须是正式会面，”在洛尘身边，维诺斯的声音刻意压低，他已经花了几天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控制不住心底压抑的怒气，沉声道：“他的指令、他的作为，必须有一个解释。”
胡卿低着头，继续道：“曹源在回复里强调一定会好好给出理由，但他同样强烈希望和我们先私下进行谈话，暂时不要放在公众面前……首领，我想这样未尝不可。”
维诺斯眼中泛着蓝紫色的幽光，带着警告和威胁的气息。
胡卿的头更低了，他鼓起勇气道：“我知道……但是首领，老师现在的状态并不好，他需要静养。”
提到洛尘，维诺斯眼中的凶狠顷刻散去，下意识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忽然发觉对方无意识地微微皱起眉头，立刻后悔地重新握住孩子的手，伸出手慢慢抚平眉间那点不平。
“我们最好尽量稳定住局面，在老师恢复好之前，不要有太大的乱子，老师也不希望看见那样的场景……”
洛尘并不惧怕挑战，他热爱冒险与探索，但冒险不等同于争端，挑战不等同于战争，他愿意为了守护和正义而战，但迷茫而恶意的流血斗争，没有人愿意经历。
维诺斯自然清楚这些，心中那股悲伤的愤怒逐渐变淡，说到底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不舍与心疼，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孩子能无忧快乐。
沉默许久后，直到洛尘微微皱起的眉头完全被安抚平缓下去，维诺斯终于轻声开口：“那就答应他吧，你安排时间。”
胡卿点点头：“是，对了首领，那个容先生那边……怎么办？”
容啸到这边后维诺斯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发了火，之后便没有再碰面，并明确表示容啸无论有什么话都亲自去和洛尘说，他不想听。
容啸现在的身体和心理情况都很差，看样子就是吊着一口气在等洛尘。
“容先生的治疗情况并不乐观，他太消极了，很不利于治疗。”
说实话现下维诺斯真的不想管这些事，他已经意识到容啸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自己，而且他能猜到那些恐怕关乎洛尘的身世——毕竟当年，就是容啸将小尘送到自己身边抚养的。
长辈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与灾难，维诺斯不想理、不想问，他只想把孩子保护在身边，那些久远的恩怨与秘密都与自己的孩子无关，这只是一个带着自己全心全意的爱意长大的孩子。
可是现在，不管是联盟的阴谋还是帝国内部人员的暗中反叛，都在预示着这份他不想看见的秘密十分庞大且重要。
而身处这一切中央的洛尘有资格知道这一切。
胡卿见对方久久没有回应，试探性道：“首领？”
而擡头后他才赫然发现，维诺斯看着洛尘，眼中竟有泪光。
“他其实两天前的晚上醒过来一次，”维诺斯忽然没头没尾地提道，“那时因为伤口感染他正在发烧，看人都看不清，但他应该闻出我的气味了，迷迷糊糊地抱着我哭。”
说着说着，维诺斯轻轻笑了起来，但眼中泪水却也顺着流下，又怜又爱，越爱越疼：“我抱着哄他、安慰他，他从头到尾只对着我说了一句话：‘爸爸，我父亲死了。’”
人鱼的眼泪很漂亮，一颗一颗，在夜里晶莹剔透，但维诺斯看着只觉得心痛，每一滴都比子弹要伤人。
“父亲？应该是亲生父亲吧，谁是他的亲生父亲？我不知道也不好奇……但小尘不该不知道。”
“他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不是在避无可避的时候强迫他承受已经完全变成悲剧的真相。”
房间内安静片刻，维诺斯深深吐出一口气：“让容啸好好治疗，等小尘醒过来，我会让他们见面，让他好好解释这一切。”
———
联盟首都，废弃摆渡场附近。
已经是凌晨，安静的郊野四下无人，连虫鸣都所剩无几，一排小雀儿挨个站在老旧的电线杆上睡觉。
旷野冷风习习，天边残星几点，一切孤寂且安详。
然而下一刻飞驰而过的跑车瞬间冲碎这片寂静，轰鸣的马达声和乱七八糟的无人机警告音将这一片搅合得稀碎，无数尘泥飞起，沉睡的鸟雀惊起无数！
“我们开这儿来干嘛，这儿有飞船能去存护帝国吗？难道有时空隧道？？”
海登脚踩油门在这片山丘泥地上狂奔，复杂的地形和乱七八糟的设施成功拦截了不少无人机和追兵。
“这里有飞船。”顾知越冷静道，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
海登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只见夜色之中的废弃摆渡场内，确实还有一架滞留的飞船，但那飞船看起来完全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老旧且破烂。
海登满脸不可置信，奇道：“这玩意儿还能飞？”看上去卖废品都没人要。
顾知越道：“我之前让朋友修理过，理论上……可以。”
海登：“中间奇怪的停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