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付出代价
李熊也知道村长说的是对的，可那是他娘啊。
“这……这……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吗？”
李熊看了一眼李婆子，继续恳求村长。
村长摇了摇头，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婆子本来期待的望着儿子，将他和村长的交锋看在眼里。
见村长态度坚决，她也明白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栽了，之前肯定也有人这样做过，为什么单单抓她？
而且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啊，要是他儿子一辈子没有男娃的话，他作为族长，以后怎么在族里立足？
而且刚刚的事情也说明这些人根本不吃她倚老卖老这一套，早就说那女娃是丧门星，一点也没说错，如果不是因为她媳妇不中用，生了三个女娃，怎么会害得她去坐牢。
“老天爷啊……我这是什么命啊？我好不容易得来了一个儿子，我就希望他有个后，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村长村长，你看我都一把年纪了，我这要是去了牢里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李婆子哭的声泪俱下，可怜兮兮的看着村长只求他能心软。
当村长知道这不是玩闹的国家，既然早就有了规定，而且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村里说过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孩也能当家立户，这些人自己思想觉悟不高，更是不把女娃的命当命，自己杀人灭口，现在还来祈求他的原谅。
“李婶子这事我真是帮不了你，这是有法律条文的，我一个村长哪有这么大的权力，您到时候认错态度好一点，能争取个宽大处理也是好的。”
村长语气温和的安慰李婆子，但这话不如不说，怎么说都是她要去坐牢。
李婆子哭的更厉害了：“我……孩子……李熊，你说句话啊，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就真的要看你老娘被抓去坐牢？”
李熊也没有办法，他出门之前再三叮咛，让他老娘嘴巴里面紧一点，结果就因为王燕收养那个孩子，她就藏不住事
都说了她既然不要那个孩子，都要杀了那个孩子，就别管她了，一点话都没听进去，现在又来求自己。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一个李氏的族长，难道真的能跟国家抗衡？
看李熊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李婆子更慌了，“我不要坐牢，三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生，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她们的命，为什么还要连累我？我不去，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了。”许言午出声道，“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婆子大叫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还好现在是在村诊所里面。
医生检查过后对大家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实，晕过去了，等过一会儿就能醒。”
李熊听罢松了一口气，但是眉头很快就皱得更紧了，这算怎么回事呢？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却从未想过变成如今这样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吗？早在他媳妇生下第一个女娃的时候，他高高兴兴的回家，却发现女娃不见了，问他娘，他娘却只说那女娃身体不好，已经没了，他也就没想那么多。
但第二个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他去质问他娘，他娘却同他说起了那个算命先生不靠谱的预言，他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却还是担心，要是真的没有后，他作为李氏族长在族人之间如何立足？
警告过他娘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以后第二个女娃也被他抛之脑后，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娃，和养育了自己几十年的母亲相比算得了什么？
在他媳妇快生第三个的时候，他又和他娘提了，不准再做之前的事情，但只是嘴上提提，却没有做任何的措施，也没有亲自盯着他娘。
他难道不知道他老娘的性格吗？他知道，但是他放任自由，因为他也怕那个预言，但第三次却被人发现了，是那个新来的很喜欢惹事的知青。
他追上去想讨要孩子，但却又怕害得他娘坐牢而不了了之，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孩子，那时候的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这样一来孩子不用死了，他也不用承担那个预言的后果。
回家的时候，他又在口头上严厉的批评了他娘，他娘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他们母子二人心里都知道。
如果下一个还是女娃，那女娃的命运也是已经注定的……
十月怀胎的不是他，拼命生产的也不是他，他和那个刚刚出生的几个女儿见都没见一面，也并不存在什么感情。
是他一再的纵容，也是他暗地里的默许，导致他娘越来越过分，最终将自己的母亲推入了深渊。
如果一切回到当初，他是否还会这么选择？
许言午猜他会，只不过他应该会管好他的娘，不让他娘到处乱嚷嚷了，却不会想着去保护那几个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骨肉。
警察很快就到了，和村长书记了解完情况以后，来的几个警察都觉得这事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连杀三个女婴，到底是什么样的杀人狂魔能将人命当成如此轻贱的东西？
好在最后一个被救了下来，可杀人的却是孩子的亲奶奶。
李婆子悠悠转醒后，面对的就是两个穿着军绿色警服的警察，他们直接将她铐了起来，准备带回警局。
李婆子立刻哭喊起来，但并没有什么用处，李熊在一旁对着警察求情，人家只说公事公办，一切按照法律条文来，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就这样，李婆子被带回了警局，李熊也跟了过去。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阵唏嘘，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闹这幺蛾子。
“我看啊，她就是活该，这么恶毒的人就该被警察抓进去，好好教育教育。”王贵家的在一旁重重的啐了一口。
“谁说不是呢，我们村里什么时候出过这么恶毒的人啊，女娃的命就不是命啊，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她瞧不起女娃？”
“谁知道呢，就是好日子过上头了，不过我觉得李熊夫妻俩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俩自己的孩子，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