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常亭乐送 - 阿姨是阿怡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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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从宫里回来后我便埋头在家中的账目中难能抽身。玉姐儿带着小外甥来过几回,回回都是坐下在我面前叹了气道“可真真是苦了你,我从前没有策晔的时候也是日日埋在这里头似的。”

玉姐儿说肖寺卿回了,她还要帮他洗漱。日子过的这么累,有回她生生晕了去,肖寺卿心疼她就叫她不用顾及自己洗漱择个。白天回了,肖寺卿也拖了些本子去帮她一同整理。

不过日后若是出嫁了,相比这些琐碎杂事还要许多要我去做的。

而哥哥似乎近日忙的很,鲜少回家像是常住集英殿了一般。回了家也是往母亲那处去请安,出来后是神色开朗的又往集英殿去了。

仕豪总送书信来,都是给母亲的。他送完书信后最少会留半个时辰来陪我,我们就靠在小亭的小槛上面说话。我叫下人每日一清,但清早落下的枯叶便不要扫去了。

仕豪和我说了很多事儿,幼时于哥哥比骑射他初起弯弓,只三次便正中靶心。官家很欣喜,便赐他一把早时征战用的长弓,那时候他才十一。

宫中有专育皇子的太傅,幼时太傅问儒家与道家何对何错?皇子皆言道家学说无治从性应是放任叫人不能从,而天下应是如儒家画圈为规有秩有序。

独仕豪起身道,儒家思想应广而传之,但道家说法应是人应从心。何谓从心,应是做事从善行事无愧,不应贪恋世间物而不择手段。于国应崇儒,于人应从道。

此话一出,师长站起身来道“是乃心根明净,口若含莲。”说仕豪心根知晓自己要什么,说出来的话足以叫人信服。而这便是为帝王的品质。

而娘娘很喜欢她的大儿子,她的孩子刚被封为太子。这样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有些忌惮仕豪了。

仕豪说他与娘娘并不相亲,其实他是过继给娘娘的。他的母亲是虔妃,被文官以通巫蛊要官家而处置。

官家当年最宠爱的便是虔妃,赐她这个名号也是因她善术法通天命。但所谓三人成虎,当说的人多了,官家恍惚虔妃是不是给他下了蛊。

官家与太后并不亲近,因为官家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孩子,是另一个妃子出的。而太后去的早,虔妃是太后的外甥女,自小因体弱,有个和尚说要送到庙里去养。于是虔妃便通解签,算卦,而正是这本事害了她。

仕豪说及此处,便闭上了眼。

我也是那日才知晓,母亲自小与虔妃便是相识,和虔妃一起在宫里大的孩子。而太后倒了,母亲与虔妃便都没了支撑的人。

仕豪说的时候有些难过,像是风吹动湖面泛起的波澜一般。仕晗说他是个严肃又冷漠的人,如果说他和仕干一样从小就是皇后带大的,又大小事宜都叫他欢喜想来也不会如此。

倒是还有件事见到仕豪我才想起来,蕴哥儿走后仕豪便常来见我,叫我心中的空落落都填满了。但想起蕴哥儿,我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

而那料峭的冬似乎要来了,那日下起了一阵的小雨。本是歇息的一日,被玉姐儿邀了去打马球,却是被这小雨生生落没了兴致。

玉姐儿本也是拾了空子才出来的,今儿个不用上朝孩子叫肖寺卿抱着,算是好生得了一日空。

“如此好的日子偏生叫着小雨耽搁了。”玉姐儿支着下巴磕在桌案上丧了气。

我将手上的《矾山游记》合上,挥了挥手叫来采儿。采儿低下身子,我附耳叫她去将壶拿来:“既如此便自行寻些好玩意儿,你我在这堂中投壶,又滴雨声为伴,外头吹进一阵好凉爽清风。多好。”

“还是你晓得我,从前在娘家的时候袅袅就常来家里,每每想主意玩乐,她总说做飞花令。哎呦,我哪里是做的这些的人。后来我出嫁了,她也出嫁了,我就不和她一块了。不过她嫁得不好,嫁回了娘家去,给地方的太尉了。”玉姐儿话很多,正如此与她一块玩乐的就有许多。

然而我常年闷在屋子里头,相好的朋友无二两,常来看的不是玉姐儿便是家里的姊妹。就是茵儿也常去聚会吃喝,我却是收了帖子便压在文书下头了。

采儿将那两耳的壶拿了来,上头的色有些暗了。我起身去叫人将桌案撤了,露出台子来:“若不是你来,我也难拿了壶出来,平常家里可不玩这的。”

玉姐儿也站起身走到我边上,她坐下的椅子桌子也都撤了下去:“那是,我在家中无趣了夫君也不会与我一块儿玩这些。早时候他还是个与廷哥儿性情相仿的人,如今在大理寺坐久了,竟也与你家绍哥儿一般无趣了。”

采儿将手上的白羽箭端在盘子里,上来两个小仆立在壶两旁等着。边上的案几上又摆了些个

我与玉姐儿各拿了支,我在那对准壶心边道:“唉,如今朝堂上哪个公子做了谏臣不是这般的。”

“还好廷哥儿从了军,不然怕是与你家哥儿我家夫君一般了。”

我对壶的时候玉姐儿的箭已然落了贯耳,我忙将手上的掷出去,却是堪堪擦过壶口横在了地。

“读的书多,倒是这些个做不来了吧。”月姐儿捂了嘴来笑,叫我羞赫了脸来轻推了她一下。

我嘴上也不愿输了,便道:“你瞧瞧你多大人了,我才多大你还欺我,羞脸。”

“呦,倒与我卖弄年纪来了。”她又取了支箭来,撇过来看了我一眼。

我说不过她,便就不与她说了。这小风吹得叫人有些凉,玉姐儿第二箭被吹得偏了偏擦着两耳过了。

心下有了些主意,我轻扶住她小臂,叫她放下手上的白羽箭来道:“你与我偷二两热酒来喝。”

她有些想吃的样子,睁大了眼看着我,却又是叹了口气:“生了策晔后虽说奶妈喂着,可到了夜里头他也是要贴着我要奶喝的。”

“这么难做?”我奇了从未知晓过这些的,这一听倒是觉着有些奇。

玉姐儿将手上的白羽箭掷了出去,又是一声叹息:“从前我觉着生了孩子是绑住夫家煨住婆母的,如今是夜不能寐日日伴子的苦痛啊。”

“你快快别说了,这叫我也愈发没胆子嫁人了。”我捂了两耳来不愿再听,侧头去看她。

她没在说了倒是反笑,眼底是一片的欢喜幸福。我放下手来,她看我一眼道:“但夫君待我极好,夜里来我这儿。若是策晔不眠,他便起身哄他入睡,叫我早早寐了。想他白日要去大理寺,夜间又在我一侧哄孩子,那庞家送来的庶女那处他都不去。”

“是极好的,不知我今后的郎君有没有肖寺卿这般待姐姐。”这时候我手上的白羽送出去正入壶中,倒像是应了我的话,我高兴便叫采儿:“去热壶酒来,再那些酥糕。”

“诶,你这不是叫我想嘛。”玉姐儿转过脸来,嗔怪。后话又转了个头,“我听说,你将与广阳王定亲?”

我点了点头,她放下将出的箭羽,面露惊色:“我…我还以为那是沁安郡主与我胡说的。”

“沁安郡主?九王爷的嫡女仕梦然?”我奇了,那仕梦然是个极高傲的人,少见与旁的夫人贵人一块儿说话。

玉姐儿点了点头,皱了皱眉头:“应是得了消息才来我这儿说道的。”

“你如何说的?”仕梦然是个攀附心极强的女人,母亲曾与我说九王爷昌平王当年与官家是猛虎与雄豹相抗。本是小六品官家女儿的九王妃,却是打的一手好牌嫁给了九王爷,从此之后小官平步青云。

“自是说不知晓,未听闻,怕是谣言罢了。”玉姐儿招了下手,采儿将茶水送到她面前,她饮了一口叹气,“皇家水深难测,更何况咱们家里也不是受得起的。”

我没说话,看着箭端一把掷了出去,正落瓶心,却是又跳了出来坠入一耳,成了骁箭之势。我这一瞧笑了出来:“若我是这骁箭呢。”

我紧盯着那瓶口,余光瞧见玉姐儿深看了这只骁箭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深看我:“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荣耀布身举家华贵。”

“我本是那擦过瓶口落了地的,但如今我欲分分为骁箭,你说我,做是不做?”我转头看着她,她面露不忍,而我目光中端的是一派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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