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艳红一片铺了几条长街，我想起常蕴那回的火红，依稀还在我眼前晃动。一盏盏的红莲，送往湖归处。
梁三公子下了马来，小仙儿便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一旁赵夫人怒极，吼道：“都是死人做的？还不上前去将他打去。”
我听旁的人说道，零碎的拼凑着是整个故事。而玉姐儿也在我一旁提了一句，她说“夫人之间都是知晓的，辅国将军夫人赵氏为了自己的三儿子操碎了心。还有就是宗正卿家的夫人，是南边的圣女，是个苗疆人。”
我听了她的话诧异的转头，正巧对上她含笑的眼睛：“这都是夫人间知道的事情。”
我思索了片刻，只道“过了年，我们该去拜一回这位夫人。”
“拜她做什么？”玉姐儿奇怪。
我去垂了垂眸子，压低了声道：“过些时日我与你说。”
她没多再问，我将整个故事串了一下大致便是，这位公子是个余桃之好的人。这位小仙儿则是跟了他长久的兔儿爷，时间久了也便有了感情。传来传去，许多人便是晓得了，他母亲也开始忧心。中间有了些什么事情，叫赵氏不得不找了会下手降头的人，来嫁给儿子。
这其中曲曲折折，便有了今天这幕。
我看将去，那火红的轿子前垂下的稠帘稍稍晃动，那拥着小仙儿的少爷一把将身前人推将开来。而后，几个小厮上去将人架开。
跟在红轿子边上的一位侍女上前，与那些小厮说了什么，那些人便只是将人架了下去，侍女也跟着走了。
梁公子又上了马，唢呐又吹了起来，我看的倒是心中有了计量。
“这位夫人有好本事。”我侧头与玉姐儿说。
玉姐儿不可否置，点了点头。
只消三两下，将这位公子爷给制住了，那小仙儿也不就地打杀。若是我，便将那奴留着，今后或许用的到。想来，她也是这样想的。
一派热闹又是一起，倒是像从没出现过方才慌乱的样子。有人从后头拉住了我的手，我回手就要打去，却听一声喟叹后：“阿卿我错了。”
我转头去，见到是赵衍廷在我眼前，他面色有些憔悴，看着我露出个笑来。边上那个北野汉子也在，他望过来的时候眼中还是带着那日的颜色。我愣神，转头去看，玉姐儿也没走在我边上面露难色。
“你与我道歉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句话中带了什么，却是有些情绪在里头的。
他抿了抿唇后，欲言又止，我转身要走，他忙拉住我的手开口：“是我不好，我从前是个孟浪的人。”
他抓住了我所心绪不好的哪一点，我垂下眸子抽出手就要走。他又将我的手拉的紧紧的，我皱眉只道：“换个地方说话。”
他面上一喜，松开了我的手，却乱了我的心。因母亲在堂前的话，我再见到赵衍廷的时候是茫然的，母亲说的话仕豪是否与她相商过。那仕豪是否觉得晓赵衍廷与我是有瓜葛，我该听母亲的话与赵衍廷一处，还是怎么...
“你怎么了？”沉沉的声一下撞到我的耳中，我回了神才发现关崇北就在我的身旁。他盯着我一眨不眨的。
我愣神看他，他道：“怎停住了？我吓到你了？”
这让我忙转头去看，赵衍廷被玉姐儿拉到一旁去了，他与玉姐儿说的话，却是擡头看着这边的，眼色有些阴郁。玉姐儿也转过头来了，这湘见到我为难忙赶了来。
在两人还没能到我处时候，关崇北低声在我耳边问：“你在怕我？”很好听，一下子撞的我心一颤。我不应他。
而后我们拐了个弯往边上的小院而去，那扇月门上有木门相遮，玉姐儿悄声的关上了。
我在院中的石桌前站定后坐下，赵衍廷于我想对而坐，他唇色还是有些白的，眼下有些青紫，我开口道：“你说，我听着。”
他望着我手上的玉扳指被他转的有些向前滚：“我与那芍药姑娘许久没有联系，那姑娘是我第一回尝了新鲜的，就一回，而后去寻她只是听曲儿，后来再也没去相与。已是很久前事情了。”
他的话让我面色有些红，我用力一拍桌子有些气愤：“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想晓得你这些腌脏事。”
他低了低头，却是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我要抽回去，他却是在我掌心揉了揉轻声试探问道：“阿卿疼不疼。”
那一下子我的心像是软泥砌成的墙一下子塌了下来，我酸了眼睛别过头去喉头干涩。于赵衍廷我想我的心是最软的，那日他穿过半面疆土来寻我，透过明月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与他注定由此始纠缠不清。
他自低着头也不敢擡起，玉姐儿伸手用力一拍，叫他莫拉着我的手不放。他是将军，却生生像个孩子。
我们僵持许久，都没有开口，玉姐儿来破了这局道：“该走了，前头要开宴了。”
我不语，跟着玉姐儿站起了身。
“阿卿，你可...还气我？”我转头，赵衍廷手举的一半，看着我小心翼翼的。
我瞧着认真的很，对着他的眼，可偏偏看着他那模样，像是偷吃了糕点要受母亲打的模样，一下子，又笑出了声来。他见我笑了一下子放了心似的，收回手往前站了两步，要到我身旁来，我走去月姐儿一边，他看着我没有跟来。
前头四门大开，庭前院后席面摆的满满的，夫人老爷都涌上桌前，哥哥正在院中张望，我忙过去。他见着我正要责怪，又转头瞧见玉姐儿最后倒是化成口气吐了出来。
那厢他又见赵衍廷，开口担忧：“邱杨身子可好些了？”
赵衍廷做玩笑状，弯腰一拱手：“见过驸马爷。”
哥哥失笑，赵衍廷是与哥哥玩笑说话，过一月便与公主大婚，正是年前的时候。见他这模样，脸虽是憔悴的，可总归还能扑腾，想来也大好许多。
“你们两人是好的很，不见我来了？”关崇北开了口，到不是埋怨也是音色中有些笑意。
哥哥又作揖拜他一下，手还未下一半叫他给扶住了，哥哥道：“旭日干殿下，我们三殿下也来了，他想与您见一面。”
“不必客套，都是兄弟没旁人叫阿北。”关崇北的汉话说的还是磕磕绊绊，但却是很好的了。
哥哥点头，而后请手：“这边走。”而后三人便往堂中而去，我与玉姐儿在原处站了片刻，便见赵夫人带了身后空空，只一嬷嬷相伴而来。
“我远远的便瞧见了，近前来才看的真，原是小赵夫人也在。”赵夫人含着笑摇着裙摆走近前来，诰命里头两位赵夫人，较之这位夫人辈分大些也便是大赵夫人，称赵夫人。玉姐儿辈分小些，称小赵夫人。
我与玉姐儿福身请礼：“赵夫人。”
赵夫人连忙擡手止住我们的，仕豪既来了这儿想必她也有几分度量。而肖寺卿与赵衍廷都来了，真真说起来玉姐儿或许都要大上这位夫人一头。肖寺卿虽说官居四品，可大大小小官员是今是后都要行他而过。
玉姐儿拉着我的手没松开，赵夫人在前头带笑说着东.西。这时候的玉姐儿是端庄的，与我单在一块儿的是不同的，她冷着脸端着架子，就这么走着。每个有身量的夫人都是这样的，我想起了冷红的宫墙里头，那个涂着鲜红豆蔻的双手，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脑海里都是红的一片。
眼前的人山人海和赵夫人略带恭敬的试探都没有那么清晰了，母亲一字一句的“待仕豪即位，我要赵衍廷去求你。”在脑子里敲了一下又一下。我浑浑噩噩的坐下，人问我便应，脸上挂着笑，直到该是人群散去，我被月姐儿牵着手站起身我才回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