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常亭乐送 - 阿姨是阿怡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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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是夜月圆正悬中的时候了,今夜的月儿是最圆的,白白的玉盘偷着幽幽的光。婢子小厮人手一盏火红艳丽的胭脂灯笼,送宾客出门,临走在其马车上挂上。

淑月大姨月姐儿都在府上歇下,转向客人厢房洗漱了,府上住的满满的,母亲却早早的给他们留了厢房。

直至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我也回自己的院子,但常蕴依然坐在那儿,见人要走了往正中的游龙石桥上去了。

正是赵衍廷过来,我与他低声:“你上去劝劝他。”

“劝什么?莫不是要脱了独生日子,心下怅然?”他说的玩笑,里头带着跃然的喜乐。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也低下头来看我,我不做理他便提了裙摆上前去。这时候他却伸手拦住我,径自上桥,那墨黑的裘毛拂过我的脸颊给我留的一阵清风。

只见他上桥去,与常蕴说了一盏茶的话,又一个人下来了。常蕴却是转头来看我,我擡眼也看着他眉目紧锁。

赵衍廷在我身旁站定,没了刚才那丝跃然,只沉声道:“他说什么,你且应着。”

我心下大概知晓些什么,没有看赵衍廷一眼,擡脚往桥上去。常蕴转过头来看着我走到他身旁,他开口与我说的让我一直思索:“我十岁前,你很少来我院子里。”

“但十岁后你常来看我,总会给我带不一样的花来。”

“我那年救萦凝落了病,你就是那时候才来的。我时常的难过,痛恨我当初的选择,但想想或许是这样的选择才叫你关心上我。”

“你每每冬日,夏至都会来叮嘱我许多,护膝你每年都会给我做一副。你常常叫我蕴哥哥,可我却难叫你乐妹妹,我只在那事情过了才敢叫你阿卿。”

“可,你以前从不叫我常蕴的。我知道这之后或许你我都没有机会了,我心慌,我急迫的做了许多,我难受,但是我不后悔。”

他看着湖面盏盏的莲灯,眼光流转着星河一样的灿烂,廊下明亮的灯柱照的他眼眶里有闪闪。

“阿卿,你陪我走一段回去的路。”他说。

我应下来了,十四推着椅子过来,他坐上去,盖上厚厚的裘毯。我们一同从桥上下去,走过挂满灯笼的枯树,走过推了盏盏莲灯的湖泊,走过明光流转的长廊。他打开贴着囍字的新房木门,他没有转头看我,他往前走着,十四嘎吱的关上那木门。

我恍惚了许久,看着灯火通出光来的新房,红光胀满了整个庭院。挂在树上的果子落了下来,我捡起来,剥开一颗桂圆吃到嘴里,是甜的。

我看着这颗枯树站立良久,但听见有人叫我“旦卿!”我转过头来看去,凤冠霞帔的缠潺立在门口,她神色有些不好,脸带泪水,花了一面艳丽。

“怎么了?”

“没事…没事…”

她露出一个笑来,脸上却挂着泪水,眼眶也含的满满。她说:“你去吧…”

我闭上眼,转过了身,穿过了月门。却见赵衍廷在一侧靠着白墙等我良久:“他进去了?”

我点头:“进去了。”

“你在难过吗?”赵衍廷走了两步,站在我面前,皱起了眉头。

我疑惑的问他:“为什么?”

他擡手擦过我的脸颊,伸手到我面前,眼眸却看着我没移开:“你哭了。”

我看着那莹莹的泪水,我擡手去抹,一片泪痕:“怎么会…这样。”

我低着头往住处去,赵衍廷在我身旁跟着,不进也不远。老人说,人生唢呐响两回,两回唢呐伴长泪,回回了去无人声。只要有欢喜的事情,就会有人有眼泪,那红彤彤的囍字亮了半个扬州。

后来又是一日的喜宴,但是常蕴病了,他没出过门,萦凝也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林善睐没来过,萦凝说她出嫁的时候她来送过她,我想应该是不想见我,不想来我家中。

我们隔了两日,待常蕴好些了才离开。期间我没去见过他,他也没有出来过。直至我临走擡步上马车,他拖着身子坐在轮椅上,身后十四推着他出到大红的门前来。他看着我,我措不及防的也入了他的眼,那一池的星河满满将要溢出来,含着笑送我上车。

我听到缠潺惊呼:“怎出来了,吃了寒风可如何是好。”

常蕴说:“你…”

说了什么顺着风渐渐远去了,前途的风传来一阵一阵。有人敲响我的厢车,采儿掀开车窗上的褥子,映入眼帘的是赵衍廷含着笑的容颜。

“可要吃糯糕?”他问我,手上牛皮纸包萦氧着热气。

我伸出两只手来接过了牛皮纸,下头还垫了厚厚的巾帕,阵阵的暖意从指尖流向更深的地方。

他说:“过段时日京都要选新花魁了,到时候带我一同去瞧瞧。”

我点头应好,放下褥子后靠着厚厚的裘毯阖上眼不知如何好。说起花魁让我想起了蓝骈,那个小娘子如今是何模样。那茗明可有原谅我?

车马摇晃,来往去兮,这一趟回到京都应是难在去扬州了的。一是我要定亲了,定亲时候正是正月去宫中时候,再是成亲后难回故里,是皇家的人了,出门布置都许多繁琐。还有长远去想,仕豪受太子位的话,将来我位主中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回一会京都家中都不行。

如此想了许多,京都便是到了。赵衍廷将我送至府邸便策马离去,哥哥与我孰,前日便有书信要他往驿馆去,那北野五子只要他同行游城。

我了然点点头,提起裙摆入门而去。

月姐儿与淑月大姨在入城时候就携夫而去,她们与我们家住的不相近,想来这两日耽搁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母亲入门便回房洗漱,又是泡在佛堂里头了。而后,络嬷嬷差人将这两日未做完的事务都堆在了我桌案之上。

我暗叹无力,叫采儿备好洗漱。又是在热水中泡了有半个时辰,直叫人骨头都酥软了,指尖泛着褶皱才出来。

见此案桌上无数的账簿,拜帖,单子,真真头疼。可想起阮娘的事情,终究是埋下头去闷着动作起来了。

阮娘和阿九之后去了哪儿我不知道,哥哥身旁的小厮换成了二八,而阮娘住的地方似乎是被一把火烧得个干净,说是谁家孩子玩火给点了的,我却知道是母亲搜完整个屋子点了的。

而我的手,新指甲还没有长出来,只一层硬硬的皮在那儿,中间股的出来。想到两人,指尖也是隐隐作痛,叫我捏紧了笔端尽要碎去。

“原是我小看了...”

约莫过了三五日,赵衍廷又来访我,他先是去寻了哥哥坐到约是近月将出时候出现在我窗前。

我正是忧愁下月的月钱如何分发,呆呆的趴在桌案上叹气。福叔说有许多临时的小厮、丫鬟都觉得日钱少了,总要福叔多给些。可我觉着家中日钱应当是京都里头给的最多的了,有些人挤破头也不一定能来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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