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哥，你没事吧，刚刚是不是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余朝的视线被挡住，转头就看见了林离初焦急的脸，看见地上的石子，他心中了然。
“我没事，不过好像，我们走不了了。”余朝苦笑。
林离初一愣，余朝这表情他见过两次，一次是现在，再一次是他们高一那年，关于发生他哥身上的一件事。
高一那年，他俩同班，那时候余朝才是真正的年级第一，林离初只能当个万年老二，那时候他哥还不像现在一样沉寂，他起码还会开玩笑，起码他不会惧怕那些人的目光，不会将自己封闭。
林离初的同桌一直是余朝，只要上课一开小差，准能被他哥抓住，免不了被一顿训，自己又不敢还嘴，每次都被治的服服帖帖，这就成了他们班级的笑话。
变故就发生在下半年他们期中考试过后。
他们学校一个女同学回家时遇害，差点身亡，她醒之后，诬蔑余朝见死不救，最后演变成了是余朝找的人欺负她。
在此之前，她对余朝表白被拒，被拒是正常的，因为余朝压根没有见过她，更别说什么在一起的话。
那个女同学遇害那天林离初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们经过的地方离那出事的小巷子不远。从哪女生口中所得，她看见余朝了，她拼命呼唤，而对方只是看来她一眼，然后满脸厌恶，根本没有停下来了的意思。
而那个时候余朝和林离初在一起，根本没有听见有人呼救，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校园，人们看余朝的眼光似乎都带上来嘲讽，在他们看来，他们眼中看似斯斯文文的学霸实则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在没得到真相之前他们义无反顾的站在了那女孩那边。
从此余朝的生活就变了，他的解释在别人面前成了狡辩，所有人都站在了对立面，他被完完全全抛弃在了悬崖的另一边。
对于这件事林离初是不相信的，他相信他哥不会干那种事，但他却没有那个能力来阻止滔滔不绝的无数条负面言论对余朝精神上的攻击，那个时候，余朝也才十六岁。
后来这件事查清了，但自此，林离初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一下学期期中后，余郑带着他们转了学，从一中转到七中。
林离初倒是没什么，但是余朝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这次他们并没有成为同桌，后来他知道，位置余朝特意找他们班主任换的。
他的每次转头，余朝都是趴在桌上睡觉或者发呆，上课时老师即使发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知道，当初余朝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舆论暴力足以毁掉一个人，况且余朝还那么小，老师们都知道，期末成绩出来，昔日的一中第一成绩一落千丈，成了差生。
余朝表面看着不在意，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课听不进去，脾气也开始变得暴躁，一回家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凌晨时余朝的手机都在线，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以前那个余朝死在了林离初的记忆里，他心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有时候他会站在余朝门前小心翼翼的缩回放在门上的是，像是妥协般，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郑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渐渐消沉，他无能为力，连进去和他谈谈的勇气都没有。
暑假快过半了，不知道余朝作业写完了没有，林离初坐在窗前发呆，他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他哥了，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可是这几天，他连吃饭都很少和家人们一起吃，他给余朝送过几次饭，站在门口的余朝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有些麻木，沉默的借过了食物，就将他拒之门外。
他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擡手敲了敲门。
“哥，我们谈谈，好不好。”
门内没有回应，但他相信，余朝肯定听见了，他的音量足够通过门传入余朝的耳朵里。
“哥，我们谈谈吧，如果你同意，晚上就把门开着好不好。”林离初说完就走了，如果余朝心里还有他这个弟弟的话，他肯定会开门。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进来之后他就将门反锁，转身看见余朝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书，看似这样，他知道余朝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走到余朝面前，在他身边坐下，也许现在这个时候，只有林离初能走到这一步。
虽说是谈谈，但是林离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抱着对他，将头埋在余朝胸膛，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身上，两人一言不发。
余朝怕他掉下去，紧紧搂住他。
“哥，你不要小鱼了吗？”林离初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余朝被这声刺激的浑身一颤，这是第一次，林离初在他面前承认这个称号。
“要。”但是……。
听到这话，余朝眼里汪汪的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一瞬间，他们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段和谐的日子。
见计谋得逞，林离初更开心了，果然装可怜有用。
这一晚，他是在余朝房间住下的，自打那件事以后，余朝已经很久没睡这么安稳，但他心底，那道坎任然过不去。
虽然那件事已经查清了，但在余朝心底，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从那时开始，他便陷入自我怀疑，精神被一点点瓦解。
第二天林离初就一直黏着他，余朝虽然有时会回几句话，但林离初依旧知道他心不在焉，为了让他开心，他追备去街道一趟，买余朝最喜爱的蛋糕，殊不知这一决定，让他在一段时间里，陷入自责。
因为有些事耽搁了一会儿，本来在下午三点前就能回去的，但是一直推脱到了傍晚，事情处理完之后他准备回家，这时，他接到了余郑的电话。
余朝自杀了。
这句话像是一枚藏在暗处的炸弹，倒计时一过，炸的他整个人体无完肤，他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无助的看了眼备注，他更希望是朋友开的玩笑，可这件事真真实实的摆在自己眼前。
余郑坐在抢救室门口，他害怕的，追究还是发生了，他的早逝的妻子一样，这次，他希望余朝的母亲能保护他平安。
“求求你，不要让朝朝走上和你一样的道路，好不好。”他喃喃道。
林荣坐在他身边，想要安慰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余朝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血缘早已不是他们之间的隔阂，他想当一个好母亲，更想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荣擡头，对上他儿子的眼神，面前的人眼眶瞬间红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抢救室，腿像灌了铅一般，寸步难移。
哥，你骗我，你骗我……
余朝脱离生命危险之后众人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医生对余郑说的话林离初都听到了，他们并没有责怪余朝，这个时候他们只有心疼。
精神分裂加重度抑郁，连余朝自己醒后都有些都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之后又像是想到什么，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几天一直都是林离初陪在他身边，他们听取医生的建议，让余朝最信任的人照顾他，而这个人，只有林离初够格。
林离初几乎每天形影不离，一定寸步不离的守在他旁边，小鱼变成了余朝的专属跟屁虫，治疗效果很明显，余朝病情开始好转，功劳全部归于变着法子逗余朝开心的林离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