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他一向会勾引人。

沈长生脸上发烫,转头看向对面，看清后，想也没想地拉着沈意奴往房间走。

沈意奴还当她心疼自己,昳丽的脸上满是欢喜,忙跟着进去,顺手将门关上,迫不及待想要去吻她。

“一边去。”沈长生蹬了鞋子爬上暖炕，悄悄地戳开窗纸看外面,没有注意到一只鞋恰好蹬进了他的怀里。

希望落空,沈意奴也清醒了,抱着她的绣鞋坐在她的身边,幽幽地盯着她看。

已经几个时辰没有得到,姐姐的正眼相待了……

院子里只剩下一抹玄色,在白雪皑皑中似与天地共浓色。

撑开窗扉的师知苧支着下颌,清淡地打量雪中安静立着的男人。

他的目光炙热又带着渴望，有种想靠近又惧怕靠近的委屈感。

昨夜的记忆触不及防袭来，以往面对他这样的目光她可以置之不理,甚至转头便忘记了，现在却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

罢了。

师知苧垂下眼睑,擡手把窗扉关上。

视线被格挡的那一瞬间，顾蕴光眼眶泛红,有种难受的酸胀感袭来。

他固执的雪中站了许久,久到四肢僵硬那扇窗都没再开过。

最后他僵着步伐转身离去。

下午沈长生来了。

沈意奴不进旁人的卧居，百般无聊地懒倚在门外伸手接着雪，等她。

里面的两人坐在暖和的炕上,皆是清冷淡然的气质，但沈长生自己年少了年少的尖锐,多了几分温婉。

她拉着师知苧的手道：“昨夜你没事吧。”

师知苧摇头，枕着她的膝盖轻轻地闭着眼，双颊透着热红。

沈长生自幼与她相识，知道她内心的纠结，轻叹着温柔抚摸她的头，分明年纪比她小却更容易给人一种安心感。

“其实我当年也纠结，恨他自己因他自幼连多走几步路，出门看场雪都是奢侈，也恨他，因为他让我因为爹娘恩爱得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在这个时代产生了的微妙幻想，最后却是被他打破了，若说起来多恨他，连我自己都惊奇。”

沈长生垂下头，眼睫遮住神情，语气柔和：“知知，若是你不想要他，万万不能勉强自己，习惯是很可怕的，时间一久什么都可能被淡化，你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师知苧掀眸看了她一眼，眼睫垂得更低了。

室内地龙发出燃烧的声音，除此之外阒寂无音。

“那你想要他吗？”师知苧问她。

沈长生莞尔摇头：“没办法，甩不掉他，可能我的想法有些可怕，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爱他，但我却习惯了他在身边，而且……”

她转头看了一眼门口被风吹得摇晃的衣袂，忽而凑近师知苧的耳畔，小声道：“我就当自己养了条听话的狗。”

师知苧想起沈意奴之前与现在的对比，噗呲笑了出来。

沈长生见她笑了，眨了一下右眼，然后转头对门口唤道：“沈意奴。”

“姐姐。”沈意奴探头往里看，眼神明亮，身后若是有尾巴恐怕已经摇晃出残影了。

这一点微妙得像顾蕴光。

师知苧脑中不经意划过这个想法。

沈长生俏脸摆严，“我这几日要与知知一起，不想看见你。”

话音一落，沈意奴脸色急速变得惨白，修长的手指扣住门框，想进来却又因她的严肃，而停驻在原地。

她又要赶他走去喜欢旁人。

哪怕那人是个女人，他也能嫉妒得抓狂，但不能惹姐姐不悦。

沈意奴可怜地耷拉着眼睫，勉强颔首：“好。”

身形一闪，不知道去了何处。

师知苧看得惊奇，问道：“你把他赶去哪里了？”

沈长生撇嘴：“疯狗是赶不走了。”

说罢，又对着外面唤了一声：“沈意奴。”

他的回应很快，但却不见身影。

“看罢。”沈长生转头看向师知苧：“既然都避不开，我就当他是狗，有需要的时候摸摸头，不需要的时候也可以眼不见为净，这样我也舒服。”

师知苧若有所思地点头。

让顾蕴光那样高傲的人，变成沈意奴这样的，有可能吗？

沈长生并未在云都留多久，听闻要去迦南大佛寺一趟，师知苧也没有留她。

刚将沈长生送至城门，师知苧转身便撞上僵硬的胸膛，鼻尖一酸，两眼朦胧的被擡起下颌。

“五儿，我想你。”顾蕴光垂下眼睑，指尖拂过她眼角酸出来的泪，语气低得恍若气音。